翎灏昱捏着字帖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脚步飞快,好像生怕慢一步贤妃的气就会发到他头上一样。
事实上在一年前,他没有被请先生的时候,每次翎遥来过,贤妃都会把从翎遥那受来的气撒在他身上。
打着为他好的名义,行虐待之事。
但他从没把这些事告诉过别人。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卑劣的想,若是贤妃也死了,是不是他就彻底解脱了。
就像翎遥说的那样,他可以做一个快活的世子,无忧无虑的长大,若是他不想为朝廷做事,他将来可以被随便封个什么,平凡的过完一辈子。
可是事实真的能如此吗?
他不知道。
好像所有人都在逼着他往复仇的道路上去。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
不,翎遥是问过的,但却被他和贤妃拒绝了。
是的,不光是贤妃在拒绝翎遥,他自己,也放弃了曾经摆在他面前的机会。
他选择了,却又后悔了。
看着他龟缩在角落里哭都不敢发出声音的样子,翎遥掐灭了水镜石。
“你再不把他从贤妃那捞出来,这孩子的性格迟早要废了。”
胡来神出鬼没,吓了翎遥一跳。
“我凭什么捞他呢,如今他承受的这一切,不是他自己选的吗?”
翎灏昱在翎遥这里的确是无辜的,但他选错了路。
“那时候他才两岁,他连人都不会喊,又被贤妃抱走养着,他所知道的,都是贤妃告诉他的,他能选对了路才是离谱呢。”
“我给过他机会的,我每一次过去看他,他都可以选择跟我说的,只要他开口,我就会把他带出来,可这么多次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没开口。每次都等着我走了再偷摸哭,这样算什么?”
翎遥最瞧不起的就是这样的人。
也不知道贤妃给他找的都是什么先生,教成这么个别扭性子。
“你要尊重个体差异嘛,你们两个本来就不一样,再多给他几次机会嘛。”
“没时间给他机会了,最迟年底,我就要对贤妃一家下手了。”
这么多年的布置,这么多年贤妃母家犯罪证据的收集,已经足够翎遥在前朝对他们家发难了。
这个毒瘤,翎遥准备将她拔出来了。
“这不是正好嘛,有水境里保存的画面,你还能治她一个虐待皇孙的罪名。”
翎遥储物戒里面,存了几百块的水镜石。
都是贤妃虐待翎灏昱的证据。
“我要杀她根本不需要理由,这些罪名对我来说不重要。”
翎遥嘴硬道。
胡来可不惯着她嘴硬的毛病。
“你不在乎吗?你若是不在乎,何苦费心布置,何苦存了那么多水镜石,何苦六年过去还没杀了她?
遥儿,你觉得你还是上辈子那个为了仇恨可以随意杀人的人。
可你现在已经变了,你在融入这个皇城,也在融入这个世界和这个时代了。
你不知道我看你这样有多欣慰,多高兴。”
“我不是变了,我是学会蛰伏和隐藏了,我骨子里还是那种一遇到事情就只想杀人来解决的问题的人,但我知道,为了皇位,为了堵住百姓的嘴,我需要收集他们那些罪名来美化我的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