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的秘密太多了，翎遥这么多年来也只能是靠着他所说的只言片语来猜测。

  他说的话里虽然有假的，但胡来对她的关爱不是假的。

  送的东西也不是假的。

  胡来若是想害她，有太多机会足以让翎遥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翎遥放心胡来。

  一旦信任，就不会再猜忌他。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不是嘛。

  “这次若是能和鲛人达成协议，那咱们攻打东瀛的胜算就更大了。”

  是的没错，翎遥不止打算用大夏的兵来攻打东瀛，东瀛皇室中有妖，没有修为的凡人攻打不过是作为肉盾罢了。

  但若是有了鲛人一族的帮忙，那些妖多少也会投鼠忌器。

  鲛人一族如今虽然落魄到只剩下不足百只，可仗着活得久，修为那定是很高的。

  “这事我们还没来得及谈，不过这个小鲛人的尸体在这，他们应该也不会拒绝。”

  “明日我们回去，正好沈万三的消息也该散布得差不多了。皇城到这里的距离需要半天时间，咱们再收些海货，三五日的功夫，差不多。”

  今夜的海上风平浪静，渔民打的海货都比平常多。

  翎遥茶喝多了睡不着正好出门看一看，结果站到甲板上往下一瞧，船侧跟着一条鲛人。

  是那条蓝尾巴的。

  黑夜凡人未必看得清，但翎遥是修士她看见了。

  “是你在护着我的船嘛？”

  翎遥朝她喊。

  鲛人见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了也不藏着了，直接冒出了头，“你今夜-不走-”

  她是问她为何今日不走。

  翎遥看着她，突然灵光一闪，“你能变成人上岸吗？”

  那鲛人显然没想到翎遥会这么说。

  但她只犹豫了一秒，就将鱼尾化成了人腿，坐上了翎遥的船。

  翎遥给她换了一套上官婉儿的衣服。

  “真好看，不愧是专出美人的鲛人。”

  “若光有美丽而无自保能力，这美丽就是我等的杀身之祸。”

  上岸后，她说话倒是十分利索了。

  她的声音清冷空灵，若是对面做得是个男人，怕是要被蛊惑得找不到天南地北。

  “向来听说你们鲛人一族用歌声蛊惑渔民过去吃掉，还没听说过渔民能杀死你们鲛人的。”

  鲛人的视线落在翎遥的储物戒上，那里面躺着的，是鲛人一族近百年来唯一活下来的幼崽，可如今，他还是死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仿佛在问翎遥一个问题，又仿佛在自问自答。

  “若是鲛人当真杀不死，那你手里的鲛人尸体又是从何而来呢。”

  翎遥低头看向手中的储物戒，鲛人的尸体就在她的储物戒里。

  她抬起头看向鲛人，突然明白了。

  鲛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死人类，而是想要保护自己的种族。

  她们生活在海底，本就以吃人为生，而后人类在千百年中找到了捕杀鲛人的方法，从被捕猎者变成了捕猎者。

  鲛人一族便不得不退回海底，却又不得不面对人类的捕杀和报复。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们。”翎遥轻轻地说道，“我只是想找到一种方法，让我们能够和平共处。”

  蓝尾鲛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被痛苦所掩盖。“和平共处？不，不可能的，如今的世界是人类强大，而我们妖族甚至是神族都式微，我们斗不过人族的，人类为了利益也不可能会选择与我们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