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河边,有不少人正在放花灯,万千盏形状各异、却都散发着昏黄火光的花灯齐齐绽放在河面上。
谢席玉与陆锦州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却都没有上前。
陆锦州啧啧感慨,“每年我可就等着看这场面呢,你瞧这些花灯,猜猜看有多少是从天下楼里卖出去的?”
谢席玉瞥了一眼,发现湖面上九成的花灯上面都有个小小的印字,那是天下楼的标记。
他讥讽地笑了,“我还以为你终于懂得欣赏美景了,原来找我过来还是为了祝贺你赚了一大笔银子。”
陆锦州丝毫不介意,“一晚上就能赚万两白银,就算每年只干这一天,也足够我下辈子和下下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谢席玉嫌弃地拍开他的手,“离我远点,别把铜臭味沾给我。”
陆锦州瞪圆了眼睛,“什么铜臭味,你知道外面的人都管我叫什么吗?财神爷!你好好闻闻看,我这可是福气!别人想沾染都沾染不上,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谢席玉不甚在意地挪开视线,却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顿了顿。
“怎么了?看见你的老情人了?”
谢席玉皱着眉没有回答,“你看那里。”
陆锦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和半张侧颜,他险些跳起来,“那不是江步月吗?!”
江步月正被一个看不清脸的中年妇人搀扶着,她走得有些缓慢,步伐也有些混乱。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像是哪家的小姐吃多了酒被下人扶着走一样。
陆锦州摩挲着下巴,“她这是去酒楼里喝酒了?怎么醉成这样?”
谢席玉很轻地皱了眉,“她的那两个丫鬟怎么不在身边?”
他记得每次见到江步月时,她身边总是带着那两个丫鬟,现在怎么换了人?
陆锦州已经从最初见到江步月时的惊讶中走了出来,不甚在意地说道,“可能是犯了错或者临时有什么事吧,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谢席玉盯着那个中年妇人,“这个下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陆锦州与他共事多年,自然很快就跟上了他的思绪,“你是说,这个人不是江步月的侍从?”
他知道谢席玉能过目不忘,当时谢席玉出席江老夫人的寿辰,将江府里的下人记了个七七八八,后来又调查过江步月,将西苑里的下人也记全了。
而他说没有见过,那想必就是真的没有这个人了。
陆锦州道,“也许是酒楼里的人呢?”
客人喝醉了,由酒楼里的人将其送回去,也是常有的事。
谢席玉却否定道,“她不是这么粗心的人。”
陆锦州心想你还真了解她啊,就听见谢席玉又道,“你看她的手。”
江步月的左手正紧握成拳,手背绷得很紧,指甲嵌进手心,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清醒一样。
陆锦州还想细看,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朵朵烟花在漆黑的夜里轰然炸开,五光十色的亮光点缀着夜空。
行人听见动静,纷纷去找最佳的观赏点去看烟花,而再一眨眼,那中年妇人和江步月已经不见了。
谢席玉沉思片刻,突然道,“我跟上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