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软看他半天都未动,上前担忧地问道,“哥哥?”
江云骁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地与她一前一后离开了永寿堂。
等出了永寿堂,二人还是一路无话,江云骁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江软嘘寒问暖,反而一直沉着脸往前走。
这幅样子,江软只在他们初遇那天,也就是江云骁来接她回京的第一天见到过。
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她犹豫半天,才开口道,“哥哥,你是不是在怪我?”
江云骁安静了许久,反问道,“我怪你什么?”
江软听了他的回答,心里咯噔一下,换做以前,江云骁面对这样的问题一定会说这怎么能怪你之类的话,如今却……
她将手隐入袖中掐了自己一把,硬生生逼出了几滴眼泪,“怪我小题大做,非要去找那个荷包,若是当时我没有让哥哥陪着我一起去就好了。”
江云骁吐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若是我没有跟着你一起去,现在走失的或许就是你了。”
江软咬着唇,痛苦道,“我宁愿走失的是我,这样哥哥现在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毕竟月儿姐姐是你的亲妹妹,我……”
江云骁打断她,“够了,别说了。”
江软一滞,只听见江云骁道,“抱歉,阿软,我现在很累。我知道这件事不怪你,但我没有办法不迁怒你,不过我更恨我自己。”
他疲惫地捂住了眼睛,“我是她哥哥,却没有保护好她,我明明知道那天拐子多,应该时刻陪在她身边的。”
江软动作僵硬,试图安慰他,江云骁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很快收敛了所有情绪,又说了一声抱歉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江软收回手,眼神阴沉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身后,目睹了全过程的赵嬷嬷一脸担忧,“大少爷怎么气成这样,老奴还是头一回见他对姑娘说重话呢,这……”
江软深吸了一口气,“无妨,他与江步月是亲兄妹,感情深厚,自然不是我一朝一夕能撼动得了的。”
她蹙了蹙眉,又道,“你找的人呢?还是没有传来消息吗?”
赵嬷嬷道,“还不曾,老奴先前跟她说好,等事情一办成,她就来拿剩下的银子。只是到了现在她都没有出现,也许是有事耽搁了。”
江软沉下脸,“嬷嬷,你确定你找的人可信?明明说好第二天一早将江步月丢到侯府门口,让所有人看见她被毁了清白的样子,怎么现在连她的人影都没有见到?”
赵嬷嬷道,“姑娘宽心,或许是因为老爷他们都在找人,所以才不方便将人给送回来罢了。”
江软抿了抿唇,“但愿如此吧。”
她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总觉得心里不大安宁,像是有大事要发生。
而到了晚上,她心里的预感就成了真。
江步月还是没有回来。
不仅没有回来,派出去的人还在城南杏花巷的一座宅子里找到了几具尸体,与江步月随身佩戴的一只香囊。
江云骁一看到手下寻回来的那只香囊就险些站不稳,一瞬间脸色煞白。
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江步月八岁时被人绑架的时候。那一次,江步月被找回来时已经有些被吓傻了,是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两天,才将人给哄好。
当时的他看着怀里的妹妹哭得眼睛红红,暗自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绝不让任何人再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