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步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祖母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毕竟当年你早就将它给烧掉了。但您忘了,我娘怎么可能不会坐下两手准备呢?”
江老夫人强装镇定道,“仅凭这一张纸也说明不了什么,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如今却想空口白牙污蔑我。”
江步月轻嗤一声,“的确,口说无凭。所以我已经让人去查我娘的嫁妆的去向了,如果没有查错的话,那些嫁妆有不少都已经被您的人拿去天下楼典当掉了吧。”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勾着唇恶劣地笑了笑,“忘记告诉您了,我娘带来的嫁妆,每一件上面可都刻有她的闺名呢。”
江老夫人脸色苍白,但仍是忍不住反驳道,“不可能,我明明检查过了,上面根本就没有……”
她忽然一顿,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
江步月故意问道,“没有什么?”
江老夫人自知自己漏了马脚,话锋一转,忽然开始走温情路线了,“月儿,你当年年纪尚小,不知道侯府当年是多么艰难,尤其是你娘死后,为了风光大办她的葬礼,更是用尽了最后一点银子。”
“侯府急需用钱,我这才动了卢氏的嫁妆,但是只是为了填补她花去的置办葬礼的钱,至于那些铺子,你年纪尚小,我本想着帮你打理,等你大了后就交还给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信任我,这实在是……唉!”
她这一番话,倒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江步月头上了。
明里暗里都是在说她斤斤计较,还怀疑自己的亲祖母。
江步月眯了眯眼睛,一双眸子愈发深邃。
江老夫人自觉赢了一回,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她了,“月儿,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是一件事儿啊,你还是跟祖母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继续被你们欺辱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有我在,怎么可能让她受欺负?你这……”
江老夫人还没说完,就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一个红衣少年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身后还站着几个黑衣服的侍卫,一看就不好惹。
谢席玉挑了挑眉,“怎么停了,继续说啊。”
江老夫人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她很敏锐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少年一看就不是来帮她的,反倒很像是江步月找来的帮凶。
只是没等到谢席玉的自我介绍,身后就传来好几声不约而同的惊呼,“哎呦,这不是靖北王府世子吗?”
江老夫人心里一惊,这才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谢席玉来。
她许久不曾参加什么宴会了,上一次见到谢席玉还是在寿宴上,彼时,少年桀骜不驯的姿态还让她不满许久,如今被人一提醒,她全想起来了。
谢席玉看着她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的样子,笑道,“看来江老夫人已经想起来了,那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江老夫人一边心道怎么又撞见这煞神了,一边假笑道,“原来是谢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