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冷地看了一眼还未缓过神来的唐丽安,又瞟了一眼唐思安,接着亲自将毯子裹在了唐锦安的身上。
“站在这风口上怎么得了,可不能因此伤了身子。”老夫人特意从齐嬷嬷手中将手炉拿了过来,放在了她的手中。
唐锦安已经许久不曾感觉到这样的温暖了,她怔然地看向老夫人,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抿了抿唇角,这眼泪却无论如何都收不住。
老夫人看着心疼,连忙让齐嬷嬷先带着她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还不忘叮嘱齐嬷嬷请大夫过来。
旬氏见老夫人压根不理会她,也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不满道,“老夫人,这里站着的都是您的孙女,您的眼里却偏偏只有一个野丫头。”
“野丫头?”老夫人脸色一沉,“她若是野丫头,那我算什么?你又算什么?”
旬氏这才想起,唐锦安的生母算来还是老夫人的侄女呢,可这又如何?
在旬氏看来,不过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更何况如今老夫人的娘家也是今非昔比了。
旬氏才不怕呢,她的娘家如今正盛,家里头的兄弟也都争气,嫡亲的姐姐还是当朝贵妃,更别提自己的侄女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大皇子那也是有意的。
旬氏自然不会将唐锦安放在眼里,更别提老夫人对她略显警告的话语了。
她一个不高兴,到时候分家了,那么,唐国公府便也不会有如今的风光。
若非是仰仗着她的娘家,唐国公府早已日渐衰落,留下的也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名头罢了。
当初,老夫人要将这个野丫头从乡下接回来,她本就不乐意,一个自幼便养在外头的乡下丫头,行为粗鄙,哪里有半点世家小姐的样子?
这样带回来,岂不是丢人现眼?活脱脱地成了京城的笑话。
旬氏因此还被暗中指指点点了几次,她心里头本就不舒坦,这才刚回来,便让她的宝贝女儿掉入了池塘里头,差点淹死,这不是丧门星是什么?
旬氏巴不得大闹一场,将这个野丫头丢出去。
所以,旬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消停的,也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旬氏压根不将老夫人的威慑放在眼里,只是阴阳怪气道,“她丢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到底是不是?”
她又道,“这刚回来,便闹出这样的事儿来,儿媳可不敢让丽儿与她再亲近了。”
老夫人淡淡道,“那日后便让丽丫头躲着锦丫头一点。”
她的话,让旬氏愣在当场,不可思议地看向老夫人,“她不在府上,何故闹出这样的事儿来?若是此事儿传出去,说她刚回来便差点害死自己的妹妹,怕是不好吧?”
“她是唐家的大小姐,正经地嫡长女,这名分早已定了,即便在外头流落了许多年,可是,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老夫人厉声道,“若是谁敢日后再对她多嘴多舌半句,休要怪我给她好看。”
老夫人瞥了一眼躲在旬氏身后瑟瑟发抖的唐丽安,又看了一眼那凉亭断开的地方,随即又看了一眼唐思安。
“孰是孰非,若是真的追究起来,谁的面上都不好看。”老夫人又道,“如今的唐国公府我还是能做主的。”
她说罢,牵着唐锦安的手往前走了。
旬氏便这样目送着老夫人离开,算是彻底地讨了个没脸。
眼看着情形不对,其他的人连忙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