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奕轻轻偏了下头,瞪着瑞欧反问:“你不想你的妻子和孩子吗?”
瑞欧抖动着睫毛,露出悔恨的神情,“怎么可能会不想...”
“换做是我,就算得救又怎样,在被土匪袭击的那天改变了一个家庭的命运,永远也摆脱不了奴隶的事实。”
陆奕说着,瑞欧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那时候妻子和孩子想要求救的眼睛,至今还常出现在他的梦里。
瑞欧紧闭双眼,摇晃了几下头,试图停止循环的痛苦回忆的画面,然后深锁愁眉瞪着陆奕。
“难不成成为奴隶,是我的错吗!你想说陛下不该救我,而是让我死吗!”
可陆奕漆黑瞳孔里,幽深且冷漠的气场渗透过去,他没有迎合也没有驳斥,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陛下在撒图斯王国权力至高无上,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奴隶们恢复自由...因为他需要侍从,所以才会有你的存在,所以瑞欧总管,你的妻子孩子才会死。”
说完,陆奕缓缓举起手,点了两下瑞欧的胸口。
几十年被失去妻与子,噩梦缠身的他嘴角抽搐起来,脸色变得煞白,又突然想到什么望向身后。
确认无人后,瑞欧紧绷着面皮,“你说这些话,是对陛下的侮辱!”
“一些妄想罢了,我想陛下能够理解,如果真有一国之主能做到完美,谁还会有怨言?”
他转身正要离开,又扭过头用极度轻蔑的目光打量瑞欧,“但如果,你认为你的妻子孩子死得其所...那就请忘了这些话吧。”
瑞欧仿佛又老了十几岁,眼眶边多出几道皱纹,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有气无力地吐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陆奕回眸注视扶着墙壁大口喘息的瑞欧总管,离开了庭园。
...
十天后,沙布坎尼萨斯,东区集市。
融化的雪水流淌在小路的渠沟里,像是一条银色的小溪,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秦莉穿着金丝白裙,加了件毛绒的淡蓝披肩,而陆奕依旧是一身黑衣,并披着白色的披风。
两人手挽手走在集市的街道,当然这也是秦莉的要求。
陆奕一脸无奈地拉着公主殿下的手,还说什么这样才能绝对安全地保护好她之类的。
在二人身后的几米外,卡尔副队长和其他三名咏剑者穿着黑色皮甲,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小声交谈着。
“卡尔副队长,咱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了啊?”
“喂,现在城市里可是有敢袭击左武相大人的奴隶呢,哪里小题大做。”
“其实...我感觉以陆奕队长的实力,他一人足矣。”
“你们仨,好好观察四周,别总是说闲话儿。”
“遵命,抱歉卡尔副队...”
走在前面的秦莉,扫视熙熙攘攘的集市,不禁脸红起来,毕竟喜欢的男性就在自己身旁啊!
她侧仰起头,细看陆奕那张和天气一样寒冷的脸,抱怨道,“奕哥,你笑一笑好不好?”
“笑不出来。”
“真是的,你都好久没有命令过我什么了呢,有点想念那种感觉啦!”
听着秦莉在陆奕耳边说悄悄话,也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双眼挨个扫过路过的人,虽然不会有会袭击的奴隶出现,但还是要装装样子。
也记不清是几天前了,秦莉忽然在私底下对陆奕改口叫奕哥,对她来说算是关系更进一步的证明吗?
倏忽间,一辆金色车衣的轿车,以飞快的速度开了过来,在后面看个一清二楚的卡尔脸色大变。
“队长,小心!”
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