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国际观测站,正在以每秒7.8公里的第一宇宙速度旋转。
可在内部,坐在一滩血泊中的拉克翁,却觉自己的大脑同样在晕眩地打转,仿佛和观测站处于同步静止的状态。
此刻,膝关节与肘关节皆被水银尖刺扎穿,爆炸般的痛感沿神经扩散至全身,瘫坐在地上无法站立。
最终拉克翁还是不得不迎接,为争夺母心而丧命的时刻到来,毕竟,这种撕裂肌肉与骨骼的剧痛,让他想死!
“妈的...还真打不过他啊...”
拉克翁的声音是那么地有气无力,口鼻间不停喷吐着鲜血,手脚也被打断,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彘。
尤里克用水银砍刀的刀背敲打着肩膀,语气时而平静,时而激昂。
“极恶不过如此,况且一个长着狗耳朵的畜生,拿什么跟我斗啊,顽劣的巴图亚怎么可能知道,人类才是真正的勇者!”
“...”
拉克翁眼皮越来越沉,也不知手边的朱红短刀掉到了哪里,说好的绝不放弃,结果就是变成这样吗?
在眼缝里的那条光线,犹如当初在森林中,回望自己兄弟在凌晨时分,背着刀剑离家打猎的场景。
那种气味,那种在寒冷中汲取温暖的感觉,以及记忆里的夜晚,父亲讲过的话。
闲坐在月下,他说过,“你要记得,高傲的白狼族不管在面对任何敌人,都不轻言放弃。”
“但是,不放弃会死啊,哥哥姐姐们不就是离开森林,去和那些穿盔甲,要抢走我们家园的坏人们战斗,才回不来了嘛?”
拉克翁当时是这样说的,也是在此时,他想起父亲手指的那个地方。
“不,拉克翁,在这世界上,总有一片属于狼族的自由之地,还记得母亲在你小时候讲过的故事吗?”
“那不是哄小孩睡觉的嘛?”
“是真的,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要你离开家园,而你母亲和我都会离你而去,不论如何,你要坚强地长大...记住了,我们会在那片原野等着你。”
拉克翁缓缓睁开眼睛,尽管想闭上眼睛睡个好觉,可他还不能这么做。
父亲母亲、兄弟姐妹都在原野看着我,我怎么能让白狼族蒙羞,我可是最后的白狼之子啊!
咕噜!
尤里克踏前一步,猛然瞪大了双眼,恍惚间发现他断裂的关节处,竟被血液渐渐覆盖,就像是有生命似的,连接并支撑起断裂的骨头,令拉克翁重新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这家伙的生命力未免也太顽强了吧,用血液接上手脚的断骨,还能再站起来?
难道这血也是他的星法吗?!
咻!
拉克翁身形一闪,拾起掉落在不远处的朱红短刀,朝他极速冲去。
这导致他当即倒抽一口气,让贴在天花板上的水银,不断射下尖刺,拉克翁左跳右翻地躲过。
“汞缠絮·烫雾!”
呲!
可那阵淡蓝色的雾气,受拉克翁挥刀的气流影响,从中一分为二切开,尤里克不敢相信,这混蛋居然就这么横冲直撞过来?!
这个命名技大部分是气态汞形成的,温度高达346摄氏度,就算是巴图亚硬扛下这一招,起码也会休克的啊!
为什么这混蛋没事啊,难道他是石头做的吗!
拉克翁脸上的皮肤被灼烧得渗出几道血红,却还是睁着凶恶的眼眸,扑向尤里克。
“呀啊——”
尤里克略显狰狞地扬起眉毛,只能借助水银的推力来仰身躲避,而他如一阵风般持刀掠过。
只是尤里克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朱红短刀无意刺中了中控台旁,一个类似电箱的装置。
那是实验场的反重力系统的总开关,因为某些实验需要在失重环境下进行测试,所以在这里单独设置了一套控制器。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在失重环境下,尤里克的水银突然变得难以控制,甚至飞出的水银尖刺像树枝一样散开。
拉克翁强撑着意识,同样发觉元星的水银无法对他进行攻击,便立刻跳向了实验场的中央,也就是母心的位置。
十米,五米,还差一点,就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