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在60岁那年的例行体检中,发现自己得了绝症,很快就要死了,秋沫自己没什么感觉,她觉得自己这一场梦境可真漫长,比自己现实中的年龄已经大了整整一倍了,秋沫在感受着自己生命力的流逝,她不难过,她觉得这个梦终于要结束了,不,或许,她还有【七天】,【七天回魂】日。
秋沫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漂浮在自己的身体上方,她看着在这个梦境中的自己,一个头发花白,脸颊削瘦的女人,闭着眼睛,看起来并不痛苦,秋沫觉得唯一不好的是,是在医院而不是在家里自己的床上。
她在宫中的时候,无数次希望如果死去,能在自己的床上安静地离去就好了,不要是血肉模糊地死在行刑地,不要是在某个枯井或偏僻角落阴暗角落里。
现在,不要再多要求了,医院的病床,也是床,平静安详,挺好了。
秋沫在空中飘着,看着自己的丈夫在医生宣布死亡后呆愣了半天,眼泪从眼角慢慢流下来,嘴角一直呐呐地说着什么,秋沫飘近了一些,听到他似乎在说,“我不该和你吵架,你起来骂我吧,我什么都听着,你不喜欢医院,想回家,我该早早带你回家,你喜欢吃的蛋糕,我已经学会做了……”
秋沫听了觉得很想笑,吵架吗?他俩已经很多年没吵架了,或者说他们之间难得有过几次吵架,自己什么时候骂过他?自己吵架时,也会注意到不要伤害两人的情分的。
至于回家去,这个他确实是不同意自己在家等死的想法,她其实也理解的,自己在家死了,那死亡确认会是一件麻烦的事,在医院最简单,直接就有医生可以确认她的死亡,总不好因为自己的一点儿念想而给他和儿子带来麻烦吧。
儿子在床边哭地早就不像个人了,秋沫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会这么伤心,儿子都已经三十多岁了,这样哭的像个孩子,是不是有些太,算了,自己已经要脱离这个梦境了,等自己醒来,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秋沫看到自己被送去了殡仪馆,有人给自己化了妆,将自己放在冰棺里,周围摆满了黄色和白色的菊花,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还有曾经的同事、同学都来了不少,他们给自己鞠躬,给自己送上鲜花,还有几个上台发言,都将自己表扬了一番。
秋沫觉得他们口中的那个人好像都不是自己。
听着听着,秋沫突然想到一个词,【盖棺定论】,“善恶在我,毁誉由人,盖棺定论,无藉于子孙之乞言耳。”
“这是只有【誉】,而没有【毁】啊!”秋沫摇了摇头,有点儿理解‘死者为大’的意义了。
秋沫在殡仪馆一共待了三天,因为她的尸体在这里就放了两晚上,第三天告别仪式后,她被送去火化了。再然后,她跟着自己的骨灰一起去了墓地。
墓地离城市有一些距离,又不是很远,道路平坦,两边有着绿树,秋沫没有感受到风,也能看到风,树叶在轻轻摆动。
秋沫觉得过了没多久,自己的骨灰已经在地下了,秋沫飘在上方,看向远方,可以看到整整一面山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