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沫在这个近郊小村子里一直生活到90岁,人生最后十多年,秋沫在小院里还开了【培训班】,当然培训班是不收钱的,对象就是村里的小朋友,教的有毛笔字、古琴,束修就是小朋友的家长让小朋友时不时带来的时令鲜果,自己腌制的鱼和肉,秋沫每次看到这些,都想起自己村里老童生开的那个村塾,每年收学生的时候,那些拎着肉条带着孩子来拜师的村民。
秋沫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消散,秋沫将自己的培训班停了,和大家说自己可能要离开了,小朋友们就不要来了,她不想吓着小朋友们。
村里的老人们开始轮流每天来秋沫家看看,帮她做一些简单好入口的吃的,也顺便确定她还活着。
秋沫离开前,想不出来自己该跟谁告别,最后想到应该告诉社会保障部门,自己的后事需要他们来处理,秋沫打出了最后一个电话,静静躺在床上,她知道一会儿自己就会睡着,离开这个世界了。
秋沫飘离这具身体后,再次感受到【身体】的轻松,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自己,慢慢往自己曾经住过的福利院飘去。
在那里,秋沫在小朋友的欢笑和打闹中,一直待到飘散。
她不知道,她的告别仪式做的很盛大,她曾经服务的非营利组织通知了她参与过的所有的项目的工作人员,不仅那些人到场,曾经接受过她参与项目帮助的人也来了不少,其中最多的是各种肢体残疾的人。
这些人中有些已经是地位不低的公务人员、成功的商人、受人尊敬的老师,当然还有更多的是在各种各样岗位上工作的平凡的人,但对这些人而言,秋沫不平凡,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在几十年前是不敢想象的。
那时候他们多数不能在人前出现,他们的工作往往就几种,不是在封闭的厂房里或昏暗的按摩房里做着繁重又单一的工作,就是隐藏在电脑屏幕后做着不曝光的幕后工作。
现在,他们能自在地走到大街上,不用担心因为道路和设施的不完备,而使自己的外出给别人带来麻烦,也不用担心会接收到各种怜悯或厌恶的眼光。
秋沫对这些来送自己的人群一无所知,她最后的意识就是那个小胖妞跑地太快了,不知道会不会摔倒,摔倒了会不会哭。
……
秋沫再一次感受到温暖湿润,然后就一下滑了出来了!
秋沫静静地等待着,有人将自己抱起或拎起来,然后击打自己的脚心,自己就大声哭!
周围太安静了,秋沫有些不能理解,这种沉默过了足足三分钟,秋沫感觉到冷,很冷,身体下的触感好像是:稻草?
秋沫听到了沉重的喘息,然后那喘息地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她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冰凉而颤抖地手抱了起来,自己被轻轻拍打了一下臀部,秋沫赶紧张嘴哭了起来,不过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很小,秋沫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太健康的新生儿。
然后,秋沫听到了哭声,好像是压抑许久的释放,也像是喜极而泣?
是抱着她的人,慢慢地她感觉到那双冰凉的手将她包了起来,秋沫终于觉得好多了,终于不那么冷了,秋沫渐渐陷入沉睡。
当秋沫再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在柔软的床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