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纸片人霓华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便被一只手抓住了后颈,直接的捏了起来。
纸片人抬头看着席延一张放大的脸,瞳孔地震。
席延年少时候就已经是十分漂亮了,而此时的他更加成熟更加妖异,他眼角的一只泪痣晃动了一下,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但是或许是心情很好,他发现了这一个无意中闯进自己的地宫的,没有任何灵力的纸片人,他兴致很高把纸片人揣在了兜里,然后他又回到了阶下,静静的看着“你”。
他那居高临下的打量的目光,令你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
然而经历过他的一番敲打之后,此时的你心慌意乱,你低下头,浑身僵硬,明明想表现好,脑海中却还是一堆乱麻。
你正思量着该如何找补的时候,他却忽然朝着你自己一步一步的走来,更诡异的是,他朝着你笑了一下。
近在咫尺的呼吸轻轻地撩拨在你的耳旁,落下了一抹似有似无的温柔的温热。
你的眼睫不受控制的轻颤了颤,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去。
你又愣了一会儿,你看着他的目光清澈见底,又带着不自觉的呆傻。
然而就是这一眼,让你就这般莫名其妙的被他留在了身边。
纸片人在席延袖口飘啊飘啊,纸片人将眼神落在了你的身上上,纸片人霓华看着那一个上一世愚蠢的过分的自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是她,又只能是她。
因为诡计多端的人,总是和喜欢一眼见到底的人相处。
纸片人和他们的距离隔得很近,便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的面板,她看到了席延头上的标签,席延头上写着明明晃晃的写着反派二字。
除此之外,纸片人看过很多人身上形形色色的标签,霓华很久没有经历过这些了,看着还一股熟悉,又有一股沧桑。
你收到剧本的时候,很多错乱纷繁的潜在的剧情线,每当这个时候,你可以和系统在脑海中叽叽喳喳的嘀咕,商讨着所谓的大计。
纸片人在听着系统同样带着点傻白甜的声音,又不自觉的带着点怀念。
你留在他的身边这期间,妖界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本该在你剧情线上作无作威的大妖,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席延废掉了修为,关押到了第十八层最底层的地牢。
席延心情好的时候,便带着你走过那一层地牢。你在地牢上看着作恶多端的浮罗一身狼狈的的时候。
席延望着你笑,他说,浮罗犯了错。
你问他:什么错?
他笑着看你说,浮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你在席延只言片语的话语中,对浮罗好像有了些印象,浮罗放话说,天下美人皆入他怀,他要得到你。
上一辈子的你没有勤勤恳恳的的做实事,而是像师玲一样营造着玄天派大师姐的人设,得到了九州之内的许多人的拥护,赚足了名声,拥有了不少的美名。浮罗听说了你的美名,似乎曾放过话。
除此之外,席延为你杀过不少窥探过你的人,这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在席延眼里,似乎这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角色罢了。
你跟着他出了血腥的地牢,一声不敢吭。你小心翼翼的踩着他脚下的影子,冷不丁的看着他回头,而那时候,你正在和系统交流,未曾注意到他停了下来。
你撞到了他。
他亲昵的看着你,他低下头来,捡走了落在你头上的一片落叶。
纸片人轻飘飘的,从席延的袖口飘落下来,霓华以第三人的视觉,仰着脑袋,看着岁月静好的男女。
像旁观者一样,纸片人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命定的宿命感,这谁还分得清男主和反派啊。
你看着他的背影,也时常的有一种错位的恍惚。
人工智能第二代比起第一代动不动电人的系统好了很多,除了强制走剧情,你有许多的打卡刷任务,你通过打卡刷好感度以及营造自己,获得了许多的上好的功法,你的画灵便是从那些功法里挑出的,最适合你的。
但是那个时候你并不擅长画符。
席延在灯下画着一张张符箓,符里狰狞恐怖的划痕在空白的纸面上游走着,带着一些神秘又诡异的色彩,朱砂里那一抹鲜艳的红,印在了你的眼中,你好奇着看着那一张张威力巨大的杀符是如何成型的。
烛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转过来看着你,他告诉你,“你忘记了很多事情。”
你看着他笑,然后他又告诉你,你的记忆不好。
他便教了你许多你从未见过的术法。
他告诉你,“下次,别被人再抓住了,这样狼狈,真是丢人。”
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在帮自己。
你看着在灯光下,他一字一顿教你写的符,微弱的灯光下映照出他俊美的侧脸,就像是你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的过节。
他叫你随意练习,便在书案上批阅着长长的奏折。
你好奇的看着他的书案,无意中,你打翻了茶瓶,捡起了一番书册,你看到他的书上夹了一片保持着原有的红色的杏花,鲜花连带着枝叶,仿佛刚从树下摘下来一般鲜活。
你看到了杏花愣了一秒钟,是山上的那一株杏花吗?
完整的一株杏花被他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完好无损的保存着。
他听到了动静,看过来的时候,你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他笑而不语,好像心中藏了有许多秘密一般,那时候你战战兢兢的陪在他的身边,唯恐触犯到了什么禁忌,你和系统一起嘎吱了声,可是那一刻,你又鼓起了勇气去看他,忽然觉得他看着你的眼神清静了许多,眼中没有戏弄,没有爱恨,只留下浅浅的缱绻。
你鬼使神差的叫了他一声,“师弟。”
你喊出口之后,你因为刚刚的失态而带着些无措。
他浑身僵硬了一瞬,不可置信的看着你,盱眙他眼中的动情,仿佛又像是浮在表面上的冰风,冬天的寒风吹开了冰面,再看过去的时候,他瞳孔里什么都没有。
一片沉寂之中,纸片人仿佛掉入了一个梦境。
眼中有一个场景徐徐的在眼中铺开。在落满雨的山上,你总是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裳,墨色的长发总是散了一地,你会穿着莲色却带有金色花边花裙,会戴着一个散金莲的簪子。
挽好的头发上,一颗流苏总是若有若无的撞在他的眼帘。
山上开满了杏花,杏花争先恐后的探出头来,风一吹,会有红杏花温柔的落到你的头上,你似乎站在青石街上等人。他能感受到你们的距离很远,但你回头的时候,会对他笑得很好看,如同初晨里的一滴露水滴在心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