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磨刀堂之后,整个天下再也无人敢在我面前提起她名,而这数十年来,我也一直不敢想起她。思念巨痛,我只能心无旁骛,专志刀道。”
“练刀即是练心,没有动人的过去,怎会使得出天刀九问这样动人的刀法?自此后一个又一个刀道高手倒在宋某刀下,也成就了我天刀无敌的信念。”
“然今日再听她名,心中思念犹如泉涌,怕是日后再也提不起这把天刀……”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心境之间的无穷变化,乃是武道强者攀登高峰的最大障碍。
如无信念,一切皆休。
“情之一字,无外乎两种选择,拿起和放下,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将她拿起来,牢牢的抓在手中?”
“陈兄有所不知,能将慈航剑典修至大成,无外乎道心坚定,再加上我与清惠理念不合……”
“哈哈,怕还是老宋你心念不够坚定吧?别人不知,我还不知么?宋阀当年青黄不接,你身负婚约,受家族使命拖累,为了家族延续,不得不与梵斋主分手,这才让其一气之下返回帝踏峰……”
“静斋仙子的多情,我最是了解,你看看高肃,再看看我……,咳……”
陈宇闻此无果的苦恋,得意忘形,然不待说完,便看见一旁年近百岁的宁老道狂翻白眼,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你这逼崽子,连续糟蹋了两任静斋仙子,还恬不知耻的在这儿炫耀。
若不是打不过你,老道非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谁年轻的时候没对静斋仙子动过真情?
“宁道兄的眼睛怎么了,哎呀,忘记你年轻的时候喜欢的林疏影姑娘,也是静斋那一世的传人。”
“只可惜当年的孙玉宁斋主不同意,疏影姑娘命薄,哎……”
“陈道友有些过分了……”
宁道奇出声,眉眼轻闭,听不出喜怒。
死了心爱之人,老头实在是个可怜人,命苦。
陈宇也懒得再去刺激他。
旋即脸色一正,朝着备受打击的宋缺说道。
“我辈武人,最不可失的便是锐意进取的少年朝气,少年阶段,无论爱情、友情、亲情,最不会权衡利弊得失。”
“正如当今天下已在我手,阀主与梵斋主已无理念冲突,又丧偶多年,子女皆已成家。”
“值此良机天赐,当一往无前,追求心之所向。”
“陈兄莫要开玩笑了,宋某今年五十有六,怎可做这老树开花之事……”
“男儿至死是少年,这是心态问题,阀主之前不是还在问我如何才能更进一步吗?”
言及此,陈宇神秘一笑。
“如何?”宋缺紧张询问。
“答案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锐意进取的少年之心。”
“极于情,方能极于刀,人心方寸,唯武最纯。”
“阀主心中无忘曾经真情,又求而不得,让思念分走了自己的情绪意志,没有了一往无前的意和势,如何会在武道上的百尺竿头踏出半步,追上宁道兄的境界呢?”
陈宇讲完,不再理会若有所思的宋缺,转头朝着兀还在生闷气的宁老头看去:
“宁道兄倒是不声不响的踏入了半步武圣之境,不如去陈某那里喝上一碗浓粥,共参武道,如何?”
“求知不得……”
宁道奇闻言稍稍一愣,旋即答应了下来。
“这把龙魂宝刀赠予阀主,若阀主可再进半步,可拿此宝刀,去卫王府找小徒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