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侧身进入洞口,便来到一条极狭长的甬道,里面昏暗无光,不过几人都是筑基修士,可做到黑夜视物如白昼,自然无碍。
这条甬道行了约有两刻钟,走到尽头之时,却发现别有洞天,此时他们站在一处山崖边上,往下看,万丈深渊,往上看,崇山峻岭。
好在悬崖边上有一条羊肠小道,他们商议了一下,便一步步往上行去。
之所以不御剑,是因为进入此地之后,他们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为了安全起见,便改为步行了,反正几人脚程不慢,上山也就片刻之时。
一边走,一边观瞧,只见:林中微风吹过,涧底溪水潺潺,千岩万壑,亿曲百湾,瀑布滚滚如惊雷,怪石森森看不厌,真似个名山大川。
行至峰顶,往后山下去,行至一平台处,转首只见祥光蔼蔼,彩雾纷纷,有一所亭台楼阁,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钟罄悠扬。
徐志宇仔细观看,只见朱栏玉户,华栋雕梁,香烟缥缈,似是一座极为阔气的禅院。他对另外三人传音道:
“三位道友,真是好生奇怪,在这魔窟当中,居然会有一座寺院存在,我刚才在那瑞霭禅光当中,稍看出了一些凶气,诸位将随身法器拿好,我们且上前一观!”
“如此不妥吧?徐道友,我们还是等在此地或者先原路返回才好,自从进入这里,我就一直心绪不宁,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牟老头作为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散修,首先开口反驳道,他之所以可以活这么久,和他这种谨小慎微的性格有莫大关系。
“牟道友,我们来此是为了打探消息,要是不探查清楚,就如此回去,我们如何向外边坚持苦战的紫府前辈交代?”
涂天东反驳道,他觉得既然来了,肯定要去探查一番,不然无功而返,回去之后肯定无法交代,说不定会被命令再次前来,与其如此多费周章,不如一次探查清楚为上。
同为泰阳楼出身的苟学山随声附和,表示同意涂天东的意见。徐志宇见有了分歧,当即劝导道:
“牟道友,我们只是过去看看,又不擅入,料无大碍!”
他是赞同泰阳楼二人的,当然牟老头的心里想法他也略知一二,无非是不想轻易涉险,明哲保身罢了,可是徐家毕竟花了不小的代价请他前来,也不是让他看热闹来了,老想当缩头乌龟肯定不行。
牟老头看其他几人都同意前去,他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一同前往了,不过心底的腹诽之语一直不断:
“嘿嘿,原先看着这徐家小子还像个人物,没想到也只是一个莽夫罢了,只知道瞎干、蛮干,可怜我这残躯,说不得就要埋葬在这诡异之处了!小萍儿啊,祖父回不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先是朝着雍州洮水县孙女所在大概方位回看一眼,接着毅然决然的跟着苟学山他们来到了寺庙之前,很有几分慷慨就义的感觉,显得大气凛然。
一直在观察他动向的徐志宇同样发现了他的神情,看得他直撇嘴,这怎么好像就认定了此行一去不归呢?太不吉利了吧?
来到寺庙门前站定,抬头看去,只见牌匾之上三个金漆大字“兰若寺”,说不出来的端庄祥和。
左看右看看不出端倪,涂天东咬咬牙,推门抬腿就进去了,接着是苟学山,继而是徐志宇,最后是牟老头,他此时还在唉声叹气呢!
进入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屏风,绕过之后,便是又一道门,穿过去有一个广场,再往前行就是一座大殿,里面供奉着如来,殿门外的宝台之下,排列着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八菩萨、无数的比丘、比丘尼。看上去瑞气缤纷,宝相庄严,真个好似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一般。
可是他总觉得有古怪,不管是鼻子嗅到的若有若无血腥气,还是耳边传来的若断若续嘶喊声,都昭示这这里的非同寻常。
就在这时,突然间无数佛号从四面八方袭来,直直往几人的识海中钻去,徐志宇因为护身符的缘故,倒是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可是牟老头、苟学山、涂天东就不同了,他们好像着了魔似的,在佛音的影响下,一步步的的靠近了佛殿,眼看就要进入了。
他来不及多想,当即一张戍土子雷符激射而出,直奔大殿当中的佛祖塑像而去,而佛祖塑像的右手当中也射出一道黄光,和戍土子雷符碰撞到了一起,立时就有无数凄厉之极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佛音也断了,涂天东几人也清醒了过来,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位道友,快退下来,这里有古怪,我们先撤回去!”他朗声喊道。
可是他提醒的已然有些迟了,只见从佛像身后窜出几条鸡血藤一样的触手,上面还长满了倒刺,将三人透体穿过,倒刺扎入肉里,稳稳当当的拖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徐志宇哪里还敢多待,当即架着飞剑就往庙门之外飞去,不过眼见得就要飞出去了,可是又撞到了一层无形屏幕之上,此地原来有大阵覆盖,除非破阵,不然肯定是出不去了。
心中无奈,他又想着回去看看,看能不能救得牟老头三人,然后一起想办法逃出去,可是当他转过身去之时,就见原先的佛寺消失了,代替而出的是一座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只见:
骷髅如山,骸骨若林。那些菩萨、罗汉、比丘,尽数显露了本来面目,原来是一个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不少身上还散发着修为气息,看来尽是修士无疑。
只是他们此时的状态都不太好,眼神呆滞,口水直流,俱是痴傻顽愚之相,就连刚才被抓走的牟老头三人,同样出现在了此地,他们此时状态同样不好,可是比起别人还是强上不少的。
只见涂天东吃力的抬起头左右打量,当看到左手柱子上的修士时,不禁大吃一惊,失声道:
“这不是紫府廖氏的五长老吗?记得当初在坊市当中,还坐在一起喝过茶,怎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那廖氏五长老是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了,要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现在气若游丝,赫然只剩下半条命了。
不过倒是徐志宇的传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涂兄,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就着了道呢?”
“徐兄,你没事?那可真是太好了,还劳烦伱出手,再救我们一救!”涂天东恳求道。
“涂兄,说来惭愧,我连对手是谁现在都没搞清楚,如何救得你们?”徐志宇叹息道。
“那徐兄可返身回去,请你我两家紫府前辈来,他们法力高强,定可助我们脱困的。”
“涂兄啊,已经晚了,这里被阵法覆盖了,我刚才试了一下,以我的实力,根本就无法撼动分毫啊!”
“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不,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待我出声问他一问?看到底我们被谁给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