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艾里娅哽咽着问道，眼底满含着浓郁的雾气。

  “当然……值得……”

  第二人格的回答简短而坚定，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她伸手，轻轻擦拭着艾里娅流淌在颊侧的眼泪，目光怜惜而温暖。

  “不！”艾里娅摇摇头，“你这样做……根本没必要！”

  “莉莉……莉莉还等着你回去，你怎么舍得离开她？如果让她知道你……”艾里娅的哭泣越发凶狠，“她该多伤心啊！”

  “不会……会的，你跟我……谁又能分……分清谁和谁呢？”第二人格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她握住艾里娅颤抖着的右手，放到嘴边亲吻着，喃喃道，“答应我……见到莉莉后……替我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无论多久……我都会……永远爱她……”

  说到这，她的灵魂愈发虚幻起来，似乎已经支撑不住了。她艰难地朝艾里娅张开嘴巴，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向艾里娅倾吐，但最终，她只留给艾里娅一个虚弱的笑容，继而慢慢闭上了眼睛，最后，整个身体像泡沫似的，缓缓消散。

  艾里娅怔怔地看着前方，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想要伸手抓住她，却怎么都碰触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第二人格消散，最后，只余下一缕淡淡的蓝色光点飘荡在半空中。

  她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在狠狠的滴血，眼泪抑制不住地在流淌，她捂住胸口，弯曲着腰，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带着无数的悲恸，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第二人格……不，是她双魂同体的妹妹，艾里娅，悄然消逝了。

  “你是谁？为什么跟我这么像？”

  “我......我......不知、不知道......”

  “你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妈妈......妈妈不让我想......我只能......忘记，才......能活着......”

  脑海里回荡着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她的妹妹，怯懦地躲避着自己的视线，不敢直视她。

  从那之后，身体由她驾驭的时间越来越长，艾里娅也留意到，她对刘莉莉的喜欢远超于她本人。

  艾里娅对刘莉莉，起初说不上是喜欢，接近她只是为了她身上‘契约之种’的标记罢了。

  可妹妹却不一样，她的想法很单纯，对刘莉莉充满了依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对她是无条件的信任和保护，即使刘莉莉让她去死，她也义无反顾，甚至毫不犹豫。

  而刘莉莉，虽然她们接触的时日不长，但艾里娅能感觉出来，她对于妹妹的感情，远胜过自己。或许是因为妹妹的性格更符合她，她也更偏向于把妹妹当成小孩那般宠爱着。

  可这份亲昵，却令艾里娅也产生了小小的嫉妒，毕竟，刘莉莉是她先遇到的，理应是属于她的才对。

  但是，这种嫉妒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被磨平。

  后来，她也逐渐释怀。或许命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