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睡着后,她还做了个荒诞的噩梦。
她抱着呱呱坠地的婴儿,住在冬冷夏热的工棚里。
搬砖回来的邓霍脾气不佳,一进门就脱了上衣,露出古铜色精壮的上半身。
然后开始莫名其妙地抱怨:“我的公司都没了,生儿子出来跟我一样去搬砖吗?”
她气哭了,奶着孩子控诉他:“呜呜~当初是你说要生的,你还说要给我好多钱呜呜,现在呢,都没钱买奶粉,月嫂也不见影,奶水都快吃没了呜呜……”
搬砖版的邓霍走到她近前,定定看着她:“没奶水了?”
他的眼神让她感觉害怕。
等到他离了远些,她缩在床上重新哭泣:“我的孩子啊,你的命好苦,我也好苦呜呜……”
她在暗夜里惊醒。
惊出一身冷汗,以至于一整个晚上都没办法安然入眠。
那梦太滑稽可笑了,以至于她一时不知道从何吐槽起。
好笑过后又郁闷。
所见有所梦,现实中的素材被融合成一个完整的梦,一切的视觉,声音、触感都仿佛是真实的。
梦是现实生活中的延伸果然不假。
邓霍刚和她说完生孩子离婚的事,睡觉就梦到了。
不同的是,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允诺的相反。
梦的解读很简单:她贪财贪色一心想给邓霍生孩子,想母凭子贵,不料邓霍却破财了,他不得不去搬砖,她钱没拿到,还要苦于喂养孩子,最后被残酷的现实磋磨成闺中怨妇。
如此可怕。
可怕的感觉从梦境延伸到了现实,她的冷汗沿脊椎一路下滑到腰椎。
回过神后,她缓缓伸手到后面胡乱用睡衣擦了一把躺下,祈祷不愿再梦到孩子这茬。
翌日上班,她是顶着黑眼圈去的。
好在她化了妆,一般人不留意一般都瞧不出来。
路过的简纪辜眼尖,他隔着厚厚的遮瑕膏,依然瞧出了她状态不佳。
脚步一顿,他单手搁在她工位上,从上到下俯视着她。
“不是说可以睡个好觉吗?怎么变成熊猫了?”他忍不住打趣道。
“这个嘛,其实,是做了个噩梦。”潘乐心有余悸地摇摇头:“太恐怖了。”
简纪辜“哦”了一声,倒是好奇:“比恐怖电影还恐怖?”
潘乐嘴唇一抿:“那倒没有,不是一个类型的。”
“总不会是梦到官司输了,工作没完成吧。”
“……”潘乐说:“你的玩笑很冷。”
“是吗?”简纪辜反而自己轻笑起来。
潘了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简纪辜抿唇收笑,关心道:“那你最近跟着李岚还顺利吗?是不是在忙徐镇眀和李向花离婚的案子?”
“嗯。”潘乐觉得目前一切顺利:“没什么大问题。”
除了徐镇眀还没答应李向花的条件。
如果说之前谈完时,他还有几分犹豫,现在则是一点犹豫都没有了,可能是听了律师的意见,觉得打官司比较划算。
这个徐镇眀真的是比预想中还吝啬。
他宁愿打官司,也不愿意接受李向花提出的条件。
潘乐担心的是,到了法庭上,李向花可能要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