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乐下意识缩脚,却是迟了。
他抓住她的脚腕,几乎没多停顿,非常利索干脆地扯开了她的鞋带。
她的蝴蝶结就这么没了……
潘乐真是有气无处发。
她斜他一眼:“蝴蝶结惹你了吗?”
邓霍掀起眼皮,说:“温泉酒店那边报过警了,你可以等医院的化验结果出来再去派出所。”
“……”潘乐抿抿唇,继续缩脚。
他按住她,替她脱了鞋和袜子。
不一会,垂着的脚趾蜷缩起,颇为不自在地开始摇晃。
邓霍蓦地心口一动,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晃动的双脚上。
他感觉自己又置身于那间浴室、那张床上,某种渴望瞬时将他包围。
再然后,他打量着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整只脚。
看起来并不是小脚,但上手的体感是真小。
潘乐身体一僵。
一瞬间,她好像有点理解脚底为什么是神经末梢最多的地方了,脚底和大脑,人身体的两端,此时像是一体,同为外来的那些修长手指而跃动。
她忽地想到,她今天应该是走了很久,不然也不会被他随便一捏就败下阵来。
邓霍是敏锐的。
他缓缓抬眼看她,轻声询问:“舒服?”
潘乐刚想否认,他又说:“怪不得会有人喜欢去按摩。”
“给我松手。”潘乐别扭起来,挣扎。
邓霍依她的话松开,同时不动声色掩饰道:“嗯,我也不喜欢给人按摩。”
他说完,便立即放开了她的双脚,那速度和动作像极了在说:他这种天之骄子并不适合做这种给人弯腰低头的工作。
潘乐的心情真是同过山车一般,一会低一会高的。
始作俑者自是邓霍了。
莫名其妙解她蝴蝶结鞋带,莫名其妙地握住她脚发表按摩相关言论……
发癫也不是这么发癫的吧。
她恼他,视线扫到他一根根粗硬的头发茁壮生长,有点想拔了发泄,奈何有贼心无贼胆,只敢言语攻击:“邓霍,你信不信你以后必定是从中间秃的。”
“是吗?”邓霍笑了笑站起来,神情倒是轻松,只是嗓音无可避免低沉下去:“你今晚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要往外走,潘乐想到什么,喊住他:“你去哪?”
邓霍若无其事:“我哪里都可以去。”
潘乐不认同,直道:“你不能在外面走廊,要睡就回自己的大房子。”
“为什么?”
“总之就是不行。”
邓霍点点头,没说什么继续走向门口,没几步就消失在了潘乐视野之外。
过了几分钟,他带了个折叠床回来。
困倦的潘乐极力睁开眼,知道他在做什么后似有异样的感觉从脚底升起,止不住往大脑涌去。
她晕乎乎的,又想到一种可能:“你说,男人在事前事后是不是会格外殷勤?”
邓霍险些被她的一本正经逗笑,回她:“医生建议最好有家属陪护,免得突发意外。”
潘乐若有所思:“你是我家属?”
邓霍望着她,有些担心道:“你这种状态,是不是应该叫医生安排洗胃?”
潘乐:“不,我好得很。”
她陷入沉思,半晌后喃喃道:“我们是没离婚,勉强算是家属。”
邓霍支好折叠床,往上试躺,支架嘎吱响了几下。
他继续翻了个身,自信满满觉得只要不在上面做激烈活动,只应付单纯的睡觉是绰绰有余的。
潘乐本身已处于半睡半醒中,打了个哈欠后便没再管他,自行陷入睡梦中,呼吸轻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