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简纪辜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景元。
她穿着考究的大衣,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在法官书记员的注视下缓缓走向了被告席。
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律师陪同。
简纪辜的目光紧紧跟着她,不是因为她比想象中年轻漂亮,而是因为,她,完全不像是韦子昂口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痴傻人。
旁边的韦子昂嘀咕了一句:“她又发什么颠了?”
他的丈夫仍旧认为她不正常,简纪辜保持沉默不说话。
他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不敢想的都在接下来让他始料未及。
这位名叫景元的女子当庭提交了各种韦子昂的资产状况,包括但不限于房子车股票股份账户等,而一系列的专用名词远不是一个痴傻儿能理解并且能脱稿流利说下来的。
韦子昂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描述了。
因为景元是痴傻的,他从未对她设防。
可是她怎么不会是痴傻的呢,有就诊证明,有岳父岳母的亲口论证,还有很多很多……
景元无视表情复杂的他们,继续展示韦子昂在婚姻存续期间出轨多位男性,以及家暴、虐待和囚禁她的监控证据,有一次甚至想致她于死地……
她说了这么多,其实后面部分韦子昂都没怎么听进脑海里。
韦子昂有些控制不住,嗖地站起来,质问:“你不是傻的吗?!”
景元盈盈一笑,拿起一页纸来:“这是我的精神鉴定,可证明本人是具有诉讼行为能力的正常人。”
韦子昂看都没看,转眼看向简纪辜:“简律师,你说些话啊!”
简纪辜不说一词,但已经口干舌燥。
他不适宜地想起一个人。
眼前的景元辩护时的语气、神态都与潘乐相差不大,仔细一看,连外貌体形也有几分相似。
他还记得第一次他与她模拟法庭时,面对敌对的她,他能说会道的表面下是紧张。
现下仿佛如昨日重现,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思绪走远了。
简纪辜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提醒自己,她是景元,是景元,不是潘乐。
转念一想,潘乐最近在忙什么了,她和他多久没有说过话了?
这场开庭败得一塌糊涂,和预想中简直天壤之别。
简纪辜心底却升起奇异的感觉,只是在韦子昂面前还是要收敛些。
不是每个案子都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
他很快把这充满戏剧性的案子抛在脑后,封印在案卷里。
直到昨天,景元找上门来。
她立在冷清的广场,邀请下班的他:“简律师,喝一杯?”
这一喝,便喝到了酒店的床上。
醒来时,他的双手双脚被捆绑在床头,她却在笑:“简律师,这是对你的惩罚。”
他不解,身上的衣衫在眼睁睁中消失殆尽。
在难得的糊涂中,他只隐约记得她问了个问题,“师兄,我问你们法律人一个问题,强奸罪受害者应不应该包括男性?”
她是如此的有恃无恐。
简纪辜脑海里有一瞬间的激灵,“你叫我什么?师兄?”
景元感到手上的孽障反应,用力了一把:“简律师似乎喜欢玩cosplay。”
简纪辜心说不是的,不是的,却无法解释清楚。
后面在床上发生的,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