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换,医女开了一些预防的药煮了两大锅汤药让绣楼里的人喝,没想到风寒还是来了,来势汹汹,半个楼里的人都开始发热。
发热咳嗽对于农家人而言都是天灾,没有多少人家会一有病就去吃药看病,有些人能挺过来,没挺过来的人也不过一句命不好就给生命划上了句号。
楼里人心惶惶,生病可是会要人命的大事。
秦小舟放下话,“所有在楼里抓的药,只需要付一半钱,另一半由绣楼承当。”
钱嬷嬷惊诧,但她并不反驳,楼里的人心很快安定下来,下工后三五成群地去找医女把脉,李珍这几日喉咙干咳,她原本并不想去走这一趟,往年有个发热都是熬一熬就过去了,她也就成了生病忍着的习惯。
她出了绣楼往后院住所走去,自成婚后她一直都是在新家和绣楼之间奔走,但这两日下雪,她就和叶肃商量住在楼里。
叶肃每天早晚接送,还是骑着那匹成婚时用的高头大马。
成亲那日,李珍还以为这马是租赁来的,就没问过,可后来她要来上工那天,出门就见那马在院门口吃草,她好奇,“怎么又租赁马?你要出远门。”
叶肃拍拍马头,翻身上去,一把勾住李珍的腰身把人带上去,在李珍吓得魂飞魄散的间隙,叶肃在她耳边说,“我的。”
李珍惊呆了,县城里有马的人家两只手都数的过来,没想到叶肃居然有马,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马厩啊,平日里这马关哪里?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这马很有灵性,都是自己在叶肃家院子外自行吃草喝水,闲了就去东边没人的地方疯跑,玩累了自己又回来了,那马很凶,旁人靠近了就要尥蹶子踢人,村里人都不敢靠近。
李珍越发惊叹,一连几天后,叶肃终于解释,“这马是北地草原野马,被我降伏,它自愿跟了我,今年七岁。”
想着这些,李珍忍不住低头笑,钱嬷嬷从另一头出来,撞个正着,“成婚了就是不一样,瞧瞧,红光满面。”
李珍笑着躲过她的打趣,也觉得脸不自觉发热起来,心里却涌上甜意,成婚一个月,她和叶肃相处越发和谐,她居然像是又回到了十几岁少女怀春时的心境,真是越老越回去了。
冬日里天很快黑了下来,她去澡堂打了热水清洗后就睡了,梦里一直昏昏沉沉,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又听不清楚,然后嘴里就被灌了东西,又苦又酸,她忍不住哇一下吐出来,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钱嬷嬷轻拍她的后背,“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把药喝了能好受些。”
李珍闻到药味就想吐,不过药多金贵,她以前病了想喝都喝不起,于是就端过碗强忍着难受一口灌了下去,死死捂住嘴巴不让药吐出来。
等药都咽下去,秦小舟后拿了蜜饯给她,又端过去一碗小米粥,“你病了,今早钱嬷嬷喊都喊不醒,可把我们吓得不轻,我派人去喊了你丈夫来,这会儿他应该到楼下了,你吃点东西,就同你丈夫回家去好好休养,绣楼里的事不用担心。”
李珍这才发现屋里那头还站着医女,那医女总是安安静静的,很容易让人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