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医宗在咸阳境内,包括初入门墙的弟子在内,总计不过百人。
医宗尚非大宗门派,势力尚显薄弱,门下弟子亦不多矣。
刘博轻轻点头,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地道:
“传令门人弟子,备齐行装,撤离咸阳。”
一旦秦真人遭受扣留,他估摸着这些医宗弟子也难逃一劫。
在这大秦疆域之中,医者稀缺,而培育一位能够独立问诊的医者,所需时日漫长!
故每一位医宗弟子皆是弥足珍贵的瑰宝!
然而闻听此言,中年医师却是摇头道:
“公子,若我等离去,此地百姓便无医可求矣。”
“身为医者,我们不能弃他们于危难而不顾。”
刘博眉头微蹙,暗自嗟叹,自己何以这般命运多舛。
先是遭遇农家,再是医宗,两家皆是以身饲世之人。
哎,真是令人疲惫不堪……
“你们留下守护杏林,将年轻一代弟子集结,送往辽东之地。”
刘博长吁一口气,如是说道。
中年医师面色略显古怪,随后答道:
“公子,秦真人早已将医宗的核心力量秘密转移至您在辽东的别院之中。”
此言一出,刘博顿时震惊不已,他从未想过秦真人竟然如此信任于他,竟将整个医宗传承交托给了辽东之地!
心潮澎湃间,刘博不禁感叹:
“秦真人他……我有何德何能,竟受此重托……”
闻此言语,中年医师并未接口。当日秦真人曾书信相告,说是有一人愿意承担医宗所有开支,因此他们才得以前往辽东。
然而这年头,能碰到如此慷慨解囊的资助者实属不易。
只不过这番话,医师自是不会轻易出口透露。
正当刘博思索如何安置这些医宗弟子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秦真人回来啦!秦真人回来啦!”
两人皆是一愣,随即望向门口。
不消片刻,秦真人已然步入杏堂前厅。
刘博连忙上前迎接,口中急切地唤道:
“秦真人,您无恙吧。”
秦越察觉到刘博的目光闪烁,眼中并无丝毫异常波动,反而是轻轻握住刘博的手腕,引领着他步入杏林殿深处的一处静室之中。一侧的中年医师立刻示意众人止步在外。
待两人进入静室内,秦越环顾一周,确认无人窃听后,方才淡然一笑,对着刘博开口道:“阿浪贤侄,你来了。”
刘博见秦越依旧泰然自若,不禁苦涩一笑,“秦真人,您心境广大,刚才可是入皇宫为那位大人诊脉了?”
“是否为陛下诊治,你心中已然清楚。”秦越并未直接回应,只是朝着天际意味深长地抬了抬下巴。
刘博深知秦始皇痴迷修炼长生不老之术,但他毕竟未曾亲眼目睹其真实状况,于是严肃地问:“秦真人,陛下修炼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然而秦越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深深地看着刘博,仿佛要洞悉他的内心世界。这令刘博倍感困惑。
终于,秦越开口说道:“阿浪,你是否对秦王朝怀有异志?”
“啊!”刘博惊骇之下,瞬间向后退了一步,本能地触摸腰间的储物袋,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秦真人,请慎言!”
秦越却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在辽东秘密操练兵马,储备粮草,加固城防,起初我以为你只是渴望立下赫赫战功。然而你却舍弃财富,广行仁义,笼络民心,这让老夫看出你似乎另有所图,我所说可有误?”
刘博一时无法揣测秦越的真实意图。要说秦越要害他,他并不相信,毕竟秦越还将医宗弟子尽数迁往他庄上。但此刻的情形,让他实在捉摸不定,只得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秦真人,您究竟意欲何为?”
秦越见刘博面露疑虑,心底已确信了自己的推测,缓声道:“五年至七年之内,始皇帝必亡!”
刘博闻此言面色骤变,惊呼出声:“这绝无可能!”
秦越瞥见刘博震惊的神情,并未感到意外,毕竟任何人面对这样的消息都无法保持冷静。正当他准备宽慰刘博时,后者却补充了一句:“为何他会活得如此长久?”
秦越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