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屋里正在进行一场单方面的暴力殴打。
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一手拿着空酒瓶一手捏着铁棍,看到面前缩着的那几个小孩,心里只觉得畅快。
那些个长舌妇今天又在外面胡说八道,仅仅凭着他没有固定的工作晚上还出门买酒这些小事,就把他编排成只会偷鸡摸狗四处打人的混蛋流氓,一个个嘴都那么贱,早晚有一天要被他缝上。
谁说他混不好的?等这些个死小孩卖出去,到时候他可就是一方首富!等他再贿赂几个白道上的家伙,到时候他就算是光明正大的杀人都能平安无事!
威风啊!怎么可能不威风?!
察觉到地上的小孩在颤抖,刀疤男笑的更猖狂了,哪怕不用到那时候,现在的他就已经能做到了,在这间屋子里,无论他想怎么对待这些小羔羊都行,他才是这里的主宰!
一缕黑色萦绕在刀疤男的周身,顺着呼吸持续侵入他的体内,他已经没有能力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兴奋,就连欲望和施虐心都被无限放大,甚至一时半会儿平复不下去。
他捏了捏手里的铁棍,只觉得自己有必要砸点什么东西,不然满腔热血就无法冷却下来,他的目光在几个小孩中打量一下,最后挑了一个看上去挺嫩的小羔羊。
无所谓,反正这些死小孩现在还没有卖出去,是随他支配的所有物,就算打残了打死了,那也是应该的,东西本来就该被主人打碎的。
黑色的烟雾在刀疤男的眼中一闪而过,他狰笑的样子仿佛地府来的恶鬼,抡起棍子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甩向瞄准的男孩脑袋。
一个小女孩突然探头,顶开小男孩,用身体挡下了这足以让人脑袋开花的一棍。
“谁准你动的!”
刀疤男突然发怒,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胆敢这么做的居然还是一个弱小的贱蹄子!
外面那些人也就算了,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敢忤逆他!
怒火烧尽了刀疤男的理智,他拉住那个不听话的小女孩,扯着头发硬生生将人拽了出来,铁棍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的身上,任凭小女孩怎么哀嚎都不停止,甚至还更加用力。
哭泣求救声混着谩骂和玻璃破碎声不绝于耳,但尽数被贴在门上的符纸挡住,无法传出去半点动静。
只有这间屋子弥漫着绝望,这间屋子也只有绝望。
“砰”的一声钝响,小女孩被打中了脑袋,随后软趴趴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刀疤男也没理,只当这家伙被打晕了,冷哼着再次走向那堆小孩,再次把原先挑中的小男孩拉出来,再次抡起手中的铁棍。
他想打的人就一定要打到!不可能放过,也不可能欠着!
小女孩脑袋上的鲜血流下来,淌进她没有闭上却逐渐失去光色的眼睛中,在最后的视线中,只有那个不停挥舞铁棍的恶人,以及缠绕在他身上,一起露出狰狞笑容的黑烟。
……
芝芝脚下踩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力度一次比一次大,眼睛却越来越红。
脑袋上的致命伤开始渗血,藏于衣服之下或青紫或腐烂的伤疤开始显现,一点点占据她原本完好的鬼魂,就好像在回到死时的状态。
因死时沾染怨念而诞生的厉鬼,只能暴力镇压,因为他们未尽的愤恨怨毒都与人有关,更多时候是奔着杀人偿命血债血偿的目标。
而活人在人类自身规矩法律中受到正道的保护,厉鬼少有能如愿的,也因此少有能自己放弃复仇得到好报的厉鬼。
芝芝是特殊的,她不记得那些致使她死亡的记忆,这意味着她有机会像普通鬼魂那样正常转世投胎。
但现在不行了,伤痕再现意味着她想起了过往。
她丧失了顺利轮回了机会,但她却也获得了为自己和其他无辜小孩报仇的能力机会。
当然,能顺利报仇的前提是她要先过了穆重这一关。
芝芝停下动作,看着面前这小孩发起呆,她知道这是穆哥哥,是那个把孤魂野鬼的她捡回去的神仙,在她闯祸的时候不会打她,还帮她去看望妈妈,请她吃饭……
她知道穆重哥哥的身体不好,所以不想和他打架,她只是想去把那两个坏人杀了,让其他小朋友可以安全回家……
就算是穆重哥哥也不能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