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归社死,但这日子还得过。
几天的时间足够秦无寒将这个竹屋刷到焕然一新,之前穆重没醒的时候他还稍稍收敛了一下,只把一些公共区域打扫了,后来征求到穆重的同意,他直接把整个屋子彻底翻新了一遍。
是那种竹子都反光的程度,连一条缝都没放过,比他们直接使用法术都干净许多,穆重看完后直接暗道牛逼。
花店积不起来这么厚的灰,倒是让他错过了秦员工这一神奇的技能。
都说工作压力需要有效释放,这句话不管是对人还是对有编制的动物都有效果,这几天明显耍疯了的哮天犬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清醒的哮天犬比温小雪还要疯,溪里捞鱼林间扑鸟等等,就没有它干不出来的事情,好在这地方的空间够大,穆重又提前在竹楼周围设下狗子免进的法术,这才避免活力四射的狗子把家拆完的可能。
穆重围观了几天狗子放飞自我,最后十分确定并痛心疾首地得出结论——杨老二他是真不遛狗啊。
看这都把狗子憋成什么样了?!
穆重捧着个保温杯,就着养宠物这个话题开始跟旁边的秦无寒叭叭,说累了就续一口水再继续,全程的内容包含百分之十的科普以及百分之九十对二郎神养狗不认真的谴责吐槽。
秦无寒坐在穆重的床榻旁边,对他的吐槽不做评判,只安静的充当听众,毕竟在他看来老板也快憋出内伤了,用言语发泄一下也挺好。
这个放纵病人的护工手里也没有闲着,一边倾听一边还动手做着手工,看那些还没有组装起来的零件,他似乎是打算用竹子做一张躺椅。
穆重口头吐槽止住,注意力瞬间转移,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格外新奇:“小秦你还会做这个?这么全能的吗?”
你不是时运不济找不到工作的高材生书呆子吗?
什么时候点亮“造家具”技能的?!
穆重说着说着就把脑袋探了过来,闲到发慌的他仿佛一个找到玩具的小孩,随便一样东西就能吊足他的好奇心。
秦无寒手指一顿,不动声色地微微后仰:“我第一次做,算不上会,就跟着视频学了一点,还不知道成品能不能用。”
穆重晒太阳不方便,他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尤其是遇到某些比较近的肢体接触时,总是会出现身体僵硬心跳加速的情况。
一次两次注意不到,但这么多天都在心跳加速,秦无寒就是再迟钝都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了。
秦无寒注意到自己确实对老板有非分之想后,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应该产生这样的心思。
可能是因为人神有别身份悬殊,他对这段并不普通的关系没有任何底气和把握,维持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已经不易,他不可能为了一时的悸动而随意踏出那一步。
更何况……
秦无寒恰似不经意的抬头,正好看到穆重那双淡青色的眼睛,青青碧竹澄澈透亮,哪怕是历经千年岁月依旧不曾黯淡,倒像是注入了潺潺温泉,所瞰所见皆是众生。
他是众生之一,自然身处其中,但他也知道自己和他人没有区别,穆重就像那春风送暖春雨润物般不见偏颇不失公允,不会独爱其中的一草一木。
秦无寒收回目光,继续微调手里的竹子,连带着将那份还没开始就先怅然若失的思绪压下去。
心烦意乱之际,外面传来哮天犬的叫声。
狗叫声和这几天撒欢时的兴奋叫声很像,但多了几分亢奋,结合此情此景,竟让秦无寒生出一种“表白被拒后又被单身狗嘲笑”的感觉。
秦无寒:“……”
穆重也听到狗叫了,有些惊讶地将脑袋探出窗外:“听这声音,好像是狗主人要来了,我还以为他要再找几天呢。”
速度这么快,不会是对老吴他们用刑了吧?
竹楼外面,哮天犬甩干身上的水,细长的狗腿猛蹬几下,冲到一块儿空地上开始左跳右跳,后面的尾巴更是摔成了螺旋桨,看上去急不可耐地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空地上出现一条光线,光线逐渐扩大变成门的样子,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其中走出,还没看清他的样貌,就见这人唰一下扑到哮天犬身上,高大的身躯把狗子压得严严实实。
“哮天!你怎么样?!”
一个焦急且浑厚的声音先一步传入人的耳朵,然后就是一个穿着便服的帅大叔进入视线。
身材高壮四肢有力的躯体被一身普通的衣服遮蔽,却怎么都挡不住那股扑面而来的力量感与安全感,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三十多岁了,却比这个年龄的人少了几分的沧桑,满满都是撇去轻浮幼稚的成熟稳重。
他额头上还留着一条不甚明显的缝隙,那是刚刚开眼还未成年完全闭合上的第三只眼。与常人不同的存在并不吓人,只是泄露了几分独属于天界战神的威严。
如今这个嘎嘎有威严的男人却暂时抛弃了稳重,拎起自家狗子的诶两条前腿就开始上上下下的看,那只原本快闭上的第三只眼又猛地睁开,跟个扫描仪一样把哮天犬周身检查个遍。
活像个被离家出走的逆子折腾出白头发又担心坏了的沧桑铲屎老父亲。
在窗边的穆重暗自咋舌,看他这不值钱的样,简直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