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惠妃缓缓抬头,看向儿子清癯的面容,她强扯出一抹笑,
“当年本宫刚记事时,你外祖母就告诉本宫,让本宫除了自己谁都别信。
本宫一直谨小慎微,把瑶光殿的人手削减了又削减,想不到最终还是被崔嬷嬷噬主。”
看到惠妃想起身,顾清梦与茱萸配合着,把惠妃搀扶起来,沈星河快速给了惠妃一个靠枕,让她靠坐在床上,
“母妃放心,崔嬷嬷活不长了。”
惠妃神情恍恍惚惚,眼神看起来有些幽深,
“儿子,崔嬷嬷在你手上吧?你把她带过来,母妃要问她几句话。”
听了惠妃这话,沈星河的眉头皱了皱,显然不想让一个刁奴,来影响惠妃休息。
惠妃看起来很憔悴,但她笑看着沈星河,
“你放心,本宫不是泥捏的,本宫没事。”
看惠妃摆明了想见崔嬷嬷,顾清梦从药箱取出个小药瓶,递到惠妃跟前,
“娘娘,你现在体力不支,若实在想要问话,先把这药喝了,但说话时间不能太长。”
茱萸见此情形想要接药,被沈星河快速截了去,他小心翼翼把药水倒在勺子里,凑近惠妃跟前给她喂药。
惠妃喝了药之后缓了缓,觉得精神头好些了,她对顾清梦感激一笑,对沈星河说道:
“我儿,你去把崔嬷嬷带来吧。”
沈星河走出房门,冲谢行云使了个眼神,没过多久,就把崔嬷嬷提进寝殿外套间。
茱萸给惠妃系上大氅,沈星河小心翼翼抱着惠妃,放到外套间软塌上,又接过被子给惠妃捂得严严实实。
顾清梦给惠妃把了脉,正想找理由退下,惠妃看了看沈星河,对她微微一笑,
“县主,你留在此处吧,本宫要是乏了,你给本宫扎上两针。”
此时,整个寝殿外套间,只剩沈星河与顾清梦,以及惠妃和崔嬷嬷。
惠妃弯了弯身子,看向地上蜷缩成一团血肉模糊之人,
“崔嬷嬷,本宫五岁时被送去皇家别院,作为母妃的心腹大宫女,从此以后你与本宫祸福相依,不知你何时竟然有了孩子?莫不是本宫进暗卫营期间,你和刘骁的人生了孽种?
本宫出逃期间,身边人或被抓住殒命,或卖主求荣当叛贼,忠心之人更是凤毛麟角。
本宫遇到陛下时,留在本宫身边的人,只剩下你这个忠仆。
崔嬷嬷你说,这些年来,本宫对你可好?”
崔嬷嬷听了这话,喉咙发出短促的嗬嗬声,她剧烈抖动了一阵,声音听起来小的可怜,脸上的神情十分诡异,
“嘿嘿,你对老奴很好!”
顾清梦强迫症上来了,觉得崔嬷嬷能耗严重不足,听她说话太费力气。
顾清梦拿出银针,给崔嬷嬷扎了几下,然后对惠妃灿烂一笑,
“娘娘,你保重身体要紧,犯不着竖起耳朵听她说话。
娘娘你再稍等片刻,这老奴马上就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