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叫沈知念沈小姐叫习惯了，许岩没想到沈云舒也停下朝他看了过来，此时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这并不重要，许岩看向沈知念，“程总醒了，您留一下？”

  沈云舒眯眸，敏感察觉出他们的关系似与当初不同。

  许岩刚说了程楚骁‘谁也不见’，现在又要沈知念留一下，明显是区别对待，显得她在一同来看望程楚骁的这些人里，是最特别的。

  只想见她？

  她试探地问了句：“程楚骁不是说了谁也不见吗，更何况他刚醒，应该多休息，叫人留下来做什么？”

  祝菡珺便顺势解释说：“楚骁这次出手相救帮了羡羡，于情于理念念该去照顾一下，尽尽心意。”

  许岩看向沈云舒，公事公办的模样，回答道：“程总的心思，我们做下属的不方便猜测，只需照做。”

  沈云舒心头微微一沉。

  他这话回的还真是滴水不漏，让人窥探不到半分。

  程楚骁言出必行，说了不婚便是不婚，只是他现在对沈知念未免太特别了些，这样继续下去，难保他不会动那个心思……

  她不能坐以待毙。

  …

  沈知念轻轻打开病房的门进去，脚步放轻往里面走了几步，看到摇了一半的手摇式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在闭眼休憩，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她在想要不要出去，等他睡醒了再进来，刚转过身，便听到他一声低低的：“过来。”

  “……”

  她回身时，他还在闭着眼睛。

  她有些疑惑，怎么就知道是她？

  他跟许岩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搬了一把椅子到他床边，乖巧坐在上面，很是安静，呼吸也轻轻的。

  看着他浓黑英挺的眉，线条流畅划至转折利落的高挺鼻梁，再到他血色寡淡的薄唇，即使面染病态，依旧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球的脸。

  “怎么不说话？”他微微掀眸，睨向她。

  猝不及防与他对视，她脑子卡了下壳，“你能说话？”

  其实她的意思是他浑身是伤，现在全身都不舒服，应该不想说话，更何况许岩也说了要静养，才脱口而出一句这个。

  他很认真地回了句：“能，没伤着嘴。”

  “……”

  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她心脏微微紧了紧，唇瓣翕动了下，“我替沈羡谢谢你。”

  有点神奇。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他从会所出来时战损的模样在她脑海形成剧烈冲击，所以她现在看向他时觉得眼前像是多了层滤镜，感觉他在发着光似的。

  他微微挑了下眉梢，嗓音沉哑：“替他谢什么。”

  “就是……”

  没等她说完，大抵他也猜到了她会说什么官方客套话，便直接道：“不用，我不是为了他。”

  他眼睛深邃似有深意，“替他谢谢我，不如你谢谢我。”

  这话说到这里，便也不多这一句，她看着他，极真诚的说：“谢谢你……”

  她刚说完，几乎在她尾音处，他便开口接上：“怎么谢？”

  “……”

  这才是重点。

  她抿了抿唇瓣，想了好多个，但他似乎什么都不缺，便问他：“你想我怎么谢？”

  “你这是……在让我提要求？”

  她点点头，“嗯。”

  “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