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作怪,里面那两人,竟然有一人捉住另外一人往床上硬拖,彭云初心下好奇,不禁定睛细看,但见那被拖之人面貌酷似自己!他心中一惊,这才猛然觉出,原来房对面正立着一面落地的大穿衣镜,自己匆忙间所见到的两人,乃是那个蒙着面的人和自己!彭云初不禁哑然失笑道:“唉!我真是少见多怪了!”
正当他喃喃自语的时候,已经被那个蒙面人按倒在床上。床上罗帐高悬,绣被鸳枕,阵阵似兰似麝的幽香直扑鼻孔。彭云初心中一阵慌乱,暗自思忖道:“这分明是女人的床铺嘛!我怎么能如此随意就躺下来呢?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就算我用尽西江之水,恐怕也难以洗刷自己的清白啊!”想到此处,他便想要挣扎起身,然而就在这时,陡地罗帐急合,彭云初一惊,紧接着又听到“咔”地一声,床板突然急剧下坠。这坠势快如闪电,根本不给他任何攀援的机会。
幸得稍坠即止,瞥眼望去,只见亮光之下,自己竟然置身于一间香闺之中。这闺房的陈设极其华丽,丝毫不比上方那间房间逊色半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彭云初惊愕得呆立当场。待他定下神来,暗自思忖道:“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那神秘的蒙面人为何对这里的情况如此熟悉?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对方设下的陷阱?唉!这世上的善与恶,我实在是难以分辨清楚啊。”
就在此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听起来,来者共有两人,显然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只听得其中一人边走边问道:“......可曾见到他吗?”这声音赫然便是甘草发出的。
紧接着,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见到了,但是有两个人,并不止他一个人。”
彭云初一听这腔调,极像那个蒙面人,但仔细分辨之下却能察觉出其中的不同之处——蒙面人的声音偏向男性,而此人却是女性嗓音。这些令人难以理解之事,让彭云初再次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然而,一旁的甘草却疑惑地问道:“竟然真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就是彭云初了,可另外一个人又是谁呢?你是否看清了他的长相?”那似熟实生的女人声音回答道:“他们二人的身形动作都快如闪电,另外那人身穿一袭青色衣裳,脸上似乎还蒙着一层布幕。我见到他俩的武艺修为都相当高强,便躲藏在门口不敢轻易露面。眼看着他们从这里经过,径直朝着北面飞奔而去。不过,我可以肯定地说,那个人必定是你二先生所熟识之人。”
甘草追问道:“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呢?”那女人解释道:“这个道理再浅显不过了,如果他不怕被人发现,又何必在头上包裹着一块布幕呢!”
甘草冷哼一声,眼神充满不屑,沉声道:“不管他是生面孔还是熟面孔,他和彭云初都别妄想能轻松逃离吕梁山!”
那女人似有意卖弄风情,又似谄媚讨好般轻笑道:“是不是动用了那个秘密武器?”
甘草并未开口回应,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作为答复。
彭云初心中暗自思忖:“‘那花儿’究竟是何物?想必都是些极其厉害的法宝吧!”
那女人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轻蔑地道:“其实呢!以他彭云初这点微末道行,咱们金光教哪怕从门缝里随意揪出一人来,恐怕实力也不比他逊色多少,又何须如此兴师动众?倒是另一个人,必须要小心防范才行啊!”
甘草微微叹息一声,无奈道:“你又如何能够明白其中缘由。”
那女人将声音压得极低,轻声笑道:“其他事情或许我确实一窍不通,但要说起这件事嘛......嘿嘿嘿,我......我......嘻嘻嘻,我可是能猜出你二先生的心思哦。”
甘草一脸严肃地斥责道:“别瞎说!我能有什么心事?”他虽然嘴上在呵斥,但语气之中,却巴不得对方将自己内心所想说出来。
那位女子似乎很擅长观察别人的脸色并揣摩其心思,看到甘草这样的反应,便仗着甘草对她的宠爱笑着说道:“什么心事?当然是希望她早点死了,免得三心二意、夜长梦多啊!”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甘草的心事,他不由得笑骂道:“哦!原来你之前说彭云初一文不值,都是在逗我呢!”
那女人轻笑一声,回应道:“如果不是二先生您先提起,我哪敢这么放肆啊。哦!你猜猜看,她这次跟着大先生一起去九连山,最后会怎么样呢?”
听到“九连山”三个字,彭云初心中猛地一震:“九连山怎么了?他们要去那里做什么?大先生想必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么这个‘她’又是谁呢?”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让她感到十分困惑。
在极度关怀之下,不禁让人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但听到甘草幽幽地说道:“她坚持要和大先生一起去九连山,显然是有意保护昊锐克,怎么可能对顺天帮造成什么影响呢?最终不还是灰溜溜地返回!”
那个女人紧接着追问一句:“那么大先生呢?难道他就不怕教主怪罪吗?”
甘草叹息一声,回答道:“大先生深爱着她,又怎能经受住她轻声央求呢?”
彭云初突然间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思忖:“泉姑娘啊!我外公一家此次能够幸免灾难,全都仰仗你的恩赐了!倘若我彭云初有幸逃出生天,无论天涯海角,哪怕刀山火海,我发誓定要报答你今日的大恩大德。”
那女人满心愤恨,极不公平地抱怨道:“我真是搞不懂大先生长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你二先生哪一点比不上她。”
甘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彭云初心里暗暗思忖:“都说甘草长得如芙蓉般娇艳,但内心却如蛇蝎一般狠毒。可她现在对大先生竟然如此顺从,如此深情,难道这位大先生也是个风流浪荡之人,还是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
那个女人转移了话题,说道:“咱们教主真是厉害啊!就拿这次的开教大典来说,各个门派,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的人物,到底谁加入了我们教派,谁又没有加入,这些事情做得极为隐秘,就算是我们教内的人也未必能全部搞清楚。也难怪他们会互相猜疑,彼此怀疑。”
甘草却不这么认为,她淡淡地说:“但是教主和大先生、三先生他们这次去挑衅的威虎寺、顺天帮和五台山,我们就知道他们三个门派并没有加入本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