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三子坖:永惟上嗣之贤,实有妙龄之誉。入而视膳,孝友见于夙成;出则好书,聪哲繇于自得。粤绍休于正统,犹虚位于东朝。爰考蓍龟之占,迺稽方册之实。周家先亲,不敢忘庙社之重。夏后与子,盖以顺天人之心。宜覃旷恩,遍暨群品。臣僚切请,朕心实感。方景命有仆,介寿考之万年;而明两作离,兆本支之百世。蔽自朕志,格于天心。孚告大廷,申锡显册。夫慎乃德,惟忠惟孝;钦汝止克,惟几惟康。用克相于我家,以对扬于休命。可立为皇太子。
惟群元之所傒,实大器之所承;式符少海之祥,宜践东朝之位。肆显业之丕发,嘉佥言之大同。爰契欢心,用覃旷泽。于戏!文昭武穆,夙诒燕翼之谋;震长离明,本有承华之象。盖义重乎先,则礼必亟举;庆施虖上,则惠必遐流。咨尔庶方,当体朕意。尔其钦哉!
张溶读完诏书之后,朱载坖这才领旨谢恩,李春芳随即说道:“陛下大行,臣奉诏迎太子殿下入宫!”
随后司礼监秉笔高忠说道:“请太子殿下举哀。”
朱载坖早就了解过相关的程序,这个时候应该是放声大哭,以示哀悼,朱载坖随即大哭,以头抢地,同时高忠等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丧服替朱载坖换上,朱载坖具黑翼善冠,着青布袍黑角带,在一众内侍的扶持下上了已经准备好的车驾上。
黔国公沐昌祚统帅王府的护卫和宫内带来的侍卫一道护送朱载坖前往东安门。朱载坖在东安门外下车,步行进入东安门到达乾清宫外,在乾清宫外,朱载坖去掉冠冕,披头散发,到嘉靖灵前哭灵。
到今日,朱载坖才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嘉靖还真是将二龙不相见贯彻到了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望着嘉靖的遗容,朱载坖确实是有些难过了。从今日起,朱载坖失去了父皇,失去那个能在背后为他遮风挡雨的万寿帝君。
朱载坖木然的听从内阁的建议,按照既定程序发丧,文武官员们哭灵。
朱载坖就在乾清宫旁边的便殿内休息,黄锦带着一些素食前来,轻声劝慰道:“殿下,之后的事情还多,殿下切不可哀毁过度,否则老奴日后如何面对大行皇帝啊!”
朱载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黄锦说道:“黄公公乃是先帝信任的人,先帝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黄锦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大行皇帝卧病经年,临终未有遗憾。”
黄锦刚刚说完,徐阶等一众阁臣请求召见,朱载坖于是就在便殿召见阁臣,徐阶等人此来是要商量有关嘉靖遗诏的事情,原本徐阶打算召张居正提前拟好遗诏,自己以首辅之尊在此时向朱载坖请求发布遗诏,按照徐阶的打算,这个时候朱载坖毕竟刚刚经历丧父之痛,又是才入宫,面对自己很容易被说服,到时候只要朱载坖以点头,遗诏就会发出去,而徐阶的一石二鸟之计就成功了。
首先,这份遗诏将会将嘉靖朝的所有烂事推到嘉靖头上去,自己则可以脱身了,而且将会贯彻徐阶的政治主张,收割一波朝野的政治声望,其次就是离间张居正和裕王党之间的关系,一旦张居正草拟了诏书,他和高拱、李春芳等人就彻底决裂了。
但是没想到自己的打算被高拱给坏了,高拱今日就跟着徐阶,而高拱入宫之后更是将徐阶召张居正来的事情告诉了李春芳,李春芳也不给徐阶单独求见朱载坖的机会,反正要见朱载坖可以,内阁阁臣们必须一起去,你徐阁老想吃独食,那可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