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走廊格外寂静,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周围的气氛肃静又庄重。负责准备的小护士接过病床,直奔手术室内。
池余神色有些恍惚,眼看爷爷就要被推进手术室,他下意识抬腿就要跟进去。
见状,小护士连忙伸手拦住了他,语气平静的提醒道:“哎,陪同家属请留步,前面是手术重地不能进去了,请您在外耐心等候。”
话音落下,池余呆愣的停下了脚步,清澈的眸子缓缓抬起,视线一点点从蒋正军身上往上移,随后落在面前的小护士脸上,最后亲眼看着面前的手术室的外门慢慢关闭。
一切又归于寂静。
空旷的走廊上,池余紧绷着身体站在原地,眼眸中透着不安和焦虑,死死攥紧的双手微微发着颤。
渐渐的,他的呼吸愈发的沉重,惶恐不安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入心口,克制不住的窒息感让他愈发的难受起来。
看着再次亮起的手术室,一切的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原点。
多日的期待在此刻化为了泡影,池余缓了过来时,泪水再也忍不住的从眼眶中夺眶而出,他哽咽的低声喃喃道:“.....就差一步,明明....就差一步。”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世上有神明。
平生他所求不多,只希望这一次真的能有奇迹降生,保佑手术成功,爷爷长命百岁。
等待手术的过程很漫长,空旷的走廊内的气温很低,尽管嘴唇被冻的有些发白,池余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
听见声音,池余下意识回头望去。
失焦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晰,只见,杨华君神色淡漠的单手拎着自己的包,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跟着凝固了般,压抑又沉重。
池余眼眶微红,混乱的思绪渐渐回笼,他冷眼看着她,嗓音沙哑,淡淡道:“你满意了?这就是你今天来这里想要的.....对吗?”
话音响起,杨华君停下脚步,犀利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直直落在他的脸上,稍作停留了几秒,她抿了下唇,说:“池余,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的跟我说这些?”
“我们之间不是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了?!”
池余攥紧双手,深呼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回怼道:“那你呢,你又有什么资格?”
“池余,在整个蒋家,你是最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话的。”杨华君瞥了眼他身后的手术室,冷笑了声,“我好得曾是蒋家的儿媳,哪怕最后我成了寡妇,但归根结底昊柏是他老蒋家的后辈。”
“纵然,老爷子偏心你,但是蒋家的一切都是属于我们的。”
闻言,池余神色有些偏激的出声质问道:“所以!你为了爷爷这点家产就做到了这个份上?!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他心脏本来就很严重了。
然而,杨华君摆了摆手,神色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年纪大了,本来就到了该死的地步了。”
“这段时间,如果不是我,他还说不定活不到这地步。”
她脱口而出的话不带一丝温度,仿佛这一切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你.....”听着她脱口而出的话,池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气愤的冷声道:“以前,我只是觉得你自私,现在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为了这么一点利益,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你配做人吗?!”
“你就不怕,你老了那天,你的儿子蒋昊柏会用同样的态度,语气,这样来对待你吗?你就不怕吗?你就不怕他哪天知道了他的母亲是这么一位自私自利,毫无人性的人吗?!”
或许是他的话说到了她的痛处了,只见,杨华君望着他,眸色深沉,握着包的手用力的收紧,脸色愈发的阴沉,她皮笑肉不笑,眼神如利刃一样,恶狠狠道:“我不配当人,那也比你这上赶着当小三的人强!”
“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也配跟我儿子相提并论!”
说着,池余怔愣了几秒,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心口猛地一疼。
“当年,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你以为我会去那么一个孤儿院收养你?”杨华君讥讽道:“你大概不知道吧,那么多孩子中,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中了你吗?”
“那是因为,你听话,很会讨好人,跟一只只要朝你招招手,你就会摇着尾巴过来的狗一样!而且去孤儿院,我也只不过是被逼无奈。”
杨华君的说出口的话如同一根根刺,纵使内心早已经波澜不惊的池余难免还是觉得隐隐作痛。
随着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就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