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之后,陈君回过头看着一脸严肃的陈正问道:“正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正并没有对陈君隐瞒,因为之后的事情他或许还需要陈君的配合。
陈君并不是坏人,他只是单纯的不擅长治家,以及太过于信任某些人了而已。
陈正相信陈君的人品,不至于做出什么违背陈氏祖训的事情。
待到陈正将此次事情的原委一一说清楚后,陈君的脸上瞬间阴沉了下来,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事情。
因为他不擅长治家的事情,所以即便名义上治家权在他的手中,但一直治理官渡陈氏的则是他的侄儿。
他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既然将此事交给陈氏处理,也未尝没有不想让此事高高拿起,低低放下的打算,否则大可以直接将此事拿到朝堂上说不是么?”
“刘家十五口,王家从军卒中退下来的几位老卒,以及如今河东郡那几位富商的尸骨何在啊?”
他站在台上,望着台下,声音很平静:“诸位一定好奇我回来的原因。”
陈正环顾四周:“我来之前,陛下令黑冰台使送来了“罪证”,其中便有诸位中某些人的。”
“其一,依照秦律处置不是什么无情,人犯了错便要承担自己犯错的代价,无论是谁。”
甚至对待陈共比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亲。
“这一部分支出何在?”
陈正却没有看陈共,只是回过头,似乎在看陈君,又似乎是在看虚空一样继续说道:“还需要我将其余的事情一一说出来么?”
在陈君看来,一个庞大的家族需要一些“阴暗”的地方,也唯有这些阴暗的地方才是一个家族长盛不衰的保证。
所以,一切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不由得回想起来回来之前被告知的那句话:“谁都不要相信”。
“父亲和叔父都知道七叔公不是这样的人,您放心就是了。”
“踏踏踏——”
陈正却笑了笑说道:“七叔公,陈氏并不是什么罔顾秦律的家族,什么样子的家法能够越的过去秦律呢?一应查处出来的人,全都按照秦律处置也就是了。”
“若今日我不这么做,日后陈氏还有何颜面去维护秦律的尊严?”
“无论是谁。”
“必须要依照秦律处置。”
陈正安抚着陈君说道:“此次陛下将罪证交到了陈氏手中,明显是想要让陈氏自己解决,也是给了陈氏一个机会,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的。”
难道这其中真的有陈君掺和其中么?
陈正心中的冷肃不由得更多了一些,他只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无论最后的人是谁,他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一般来讲,一个家族的主理人都是“家主一脉”,而其余众多“支脉”也都是想要争夺“治家”权力的,但陈氏不一样,陈氏的“治家权”本身永远都在“家主”一脉的手中,但其余的支脉不必争夺,是“轮流”掌控。
他的神色平和,声音却显得十分冷肃:“陈氏传承至今,不到百年,有些人已经忘记了陈氏的祖训与规矩,”
“陛下将此事交给陈氏自己解决,正是试探陈氏之意,他要看看从前维护秦律尊严的那个陈氏,是真的维护秦律的尊严,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想让他人这么做!”
跪伏在地上的陈共眸子中神色一变,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立刻准备说什么。
想到这里,陈正不由得看了一眼陈君。
“公子?是正公子?他不是在咸阳城为司寇么?突然回来时什么情况,难道是家主一脉要再次接手家族了?”
陈共不敢开口,陈君上前一步,手中木杖直接敲打在了陈共身上:“孽畜!”
看到陈君的神色,陈正的心中有了些许了然,看来陈君的确是不知道这些事情。
这是可以理解的。
“谁知道呢?”
随即几个人上前,将陈共按住。
陈君为何会这么说?
陈君回过头,神色略微有些复杂,他的年纪大了,已经做不到原本的那种“君子”行径了,他的父亲为他取名为“君”的目的他没有做到。
“岂非因小失大?”
什么叫做家法处置?
家法的处置较为秦律来说一定是比较轻的,这是其中一点意味,另外一点则是.若陈正真的这样处置了,那么便意味着陈氏向外宣告“秦律的尊严是可以践踏的”。
陈氏第五代嫡长子!陈氏的下一代家主。
“无论如何。”
喧闹的讨论中,唯有两三个人站在最前方神色中有些慌张,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惧。
当年陈氏先祖誓死捍卫的秦律尊严,如今的陈氏后人怎么能够践踏秦律的尊严呢?
“请家主饶命!”
一口浊气从他的口中吐出,带着无数的悲悯。
“陈共所犯并不是“错”,而是“罪。”若仅仅只是错,那么陈氏中用自己的族规以及家族便可以处置了。”
陈正回来了!
一回来便接管了所有的府兵以及家兵,这宣誓着陈氏嫡长一脉对陈氏的绝对掌控。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