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如同是九天的雷霆一样,瞬间击打在这朝堂之上。
一瞬间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对安国王不满、杖责、以及.活生生打死!
当即便有人起身,眉宇中带着愤怒:“陛下,臣听闻曹都尉手下的士卒手中有一样手艺,便是可以把人打的看起来没有什么伤痕,但实则内里已经完全被打坏。”
“以及表面上看被打的血肉模糊,但实则没有什么内伤,全都是皮外伤,养一两日便能够恢复。”
他抬起头:“臣怀疑,曹都尉暗示手下的人将李氏子弟打死,以此发泄自己对安国王殿下以及对世家、朝廷的不满!”
这人话音刚落,又有人走了出来,神色严肃。
“启禀陛下,臣常听闻家中人所说,曹都尉为人张狂肆意,多次口出对陛下、对安国王不满的言论,其甚至是光明正大的收受贿赂、操控汉法、卖官鬻爵。”
“臣的孙子曾经与臣说过,曹都尉曾经放出话来,说只要是愿意给钱的,都愿意放他们一马。”
“京中纨绔子弟也好,世家子弟也罢,或多或少都有不经意的时候,也都被这位曹都尉威胁过。”
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而昨日怎么就那么巧合?”
“恰巧是在昨日有人纵马,恰巧是昨日曹都尉将人仗杀?”
“曹都尉多次对世家表示不满,而这天下最大的世家不正是陈氏么?”
这些人铁了心的要将陈氏拉入世家的阵营。
或者说,陈氏原本就应该是世家的阵营,只是陈氏一直不愿意表态,也不愿意与他们站在一起。
刘宏眉宇中带着几分的愠怒,他看向坐在一边,脸上依旧带着轻松神色的曹操问道:“孟德,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昨日当真是当街杖杀了一位世家子弟?”
曹操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那世家子弟在走的时候,身体还十分健康,只是受了些许皮外伤。
毕竟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世家撕破脸,他是为了给那些人一个家训而已,让这些世家子弟不敢再次触犯汉法。
杀人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教育。
可如今,这几位御史说那个李氏子弟回到家中后就死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的嘴角迅速的划过一抹苦笑,他还是太过于年轻了,那位子弟回到家中之后,只怕就想办法直接死在了家里。
这也是世家的一棋。
曹操站起身子来缓缓出列,而后低声道:“启禀陛下,臣昨日并未曾仗杀过一位世家子弟。”
他抬起头,与刘宏对视:“昨日,李氏子弟于长安城中纵马奔袭,此举违背了汉法,也正是因此,臣遗诏汉法将其杖责二十。”
“此人离开的时候,身体还十分康健,甚至能够一个人离开,而不需要长安都尉府的护送。”
“因此,臣不明白此人的死是什么情况。”
刘宏目光滑向那几位御史,而此时李氏家主则是站了出来,脸上涕泗横流。
“陛下,请您为老臣做主啊!”
李复淮跪伏在地上,眼泪从眼角划过,整个人的脸上带着悲痛欲绝的神色。
他的职位并不算很高,只是秩一千石罢了,但也勉强能够上朝。
“被打死的那位是臣家中的三子,他平日里并不喜欢热闹,那日是听家中小厮传话,说是见到了安国王,因此才是纵马想要一窥安国王的面容。”
“因此纵马。”
他抬起头:“这是臣三子的错误,臣不敢因此而叫冤屈。”
“只是.只是”
李复淮低声说道:“只是,三子回家之后,起初还好,不过是些许皮外伤,臣也是想让他长长记性所以没有管这个事情,也没有出金赎买。”
“毕竟臣想着,不过是二十杖责,三子自幼习武怎么可能抗不过去呢?”
“后半夜的时候,三子突然起了高热,而后臣请医者来的时候,三子已然已然不在人世了。”
“那来的医者说,从未曾见过如此狠毒的杖责,这杖责打的时候便有一股子暗劲在其中,起初不在意,之后便会在疼痛中逝世。”
他猛的抬头:“臣之三子,违背汉法,死不足惜。”
“但往日都无事,为何偏偏是昨日这二十杖用了他的命?”
“三子并不是第一次接受杖责啊陛下!”
李复淮说道:“这只能够是曹操对安国王殿下不满,昨日巧了的是臣之三子撞在了他的怒气上,而后以三子为发泄,发泄自己对安国王以的不满。”
“安国王劳苦功高,世代为我大汉做出巨大的贡献。”
“昔年仁皇帝时期有诸王谋逆,陈氏那一代的安国王镇压朝堂,及至光武皇帝时期,陈氏先祖,那一代的安国王陈冲辅佐光武皇帝驱除逆贼,复我大汉。”
“而今朝,安国王见大汉危难,便再次入京,辅佐陛下。”
“安国王之功,岂是言语能够说的完的?”
“曹操此举,乃是对安国王大不敬!”
“臣,请斩曹孟德!”
李复淮的话一出,所有跟随着他一同弹劾曹操的御史都开口道:“陛下,请斩曹孟德!”
何进只是撇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曹操,心里闪过几个名字,那是当年曹操处理掉的权贵子弟,其中便有他何进的侄子。
当即也上前一步附和道:“陛下,曹操如此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臣,请斩曹孟德!”
朝中许多陈氏的门生见此却都没有说话,而其他的一些对立势力则是拼了命的赞同,好似一瞬间身份颠倒了一样。
陈成己坐在最前方,一言不发。
而曹操则是跪伏在地上,手在袖子中紧紧的握着拳头。
他以为这些人只是想要他辞官罢了,没有想到竟然是想要他的命!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最前方的陈成己。
他的一句话可以决定这件事情的走向。
就连皇帝也是看着陈成己,谦和的问道:“此事安国王怎么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