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临海而又占据海港,此处地利便捷,若是能够占据,自然而然是能够给大隋提供无数的利益,这些陛下难道也看不到么?”
他看着杨坚:“难道陛下的眼睛中,只能够看到高句丽上书中称赞夸耀陛下的“仁德之君”四个大字么?”
陈若瀚断然说道:“但真正的仁德,并非是对敌人仁德,而是对自己的百姓、自己的臣民仁德,这些陛下难道也不知道么?”
“陛下当年也是雄才大略的人物,怎么这些年做的便是这些虚名之事?”
他话没有说尽,但其中的含义已经说尽了。
杨坚的脸上有些“红温”了,他的眼眸已经控制不住其中的“杀意”和“煞气”,胸中怒火滔天,但却不能够不克制。
他听出来了陈若瀚的未尽之意。
“是因为当年血夜之变,陛下太过于心虚了么?”
这句没有问出来的话,藏在方才的每一句质问当中。
杨坚勉强压下了自己的愤怒,此时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呵呵,若瀚说的对,朕的确是有些短视了。”
他决定先忍耐下来这一口气,之后徐徐图之。
这些年营造、塑造出来的人设,绝对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因为几句质问而毁掉。
等到——等到日后再收拾他也来得及。
他看着陈若瀚:“那依照若瀚的意思是——?”
陈若瀚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气质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那么的“柔和”了。
他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灭国。”
灭国!
陈若瀚的声音中带着慷慨:“华夏大地已经许久未曾对其余蛮夷进行威慑和灭国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当年大汉的时候,对西域进行的灭国之战了。”
“这已经太过于遥远,遥远到了那些蛮夷已经忘记了,当年是为何臣服于华夏大地。”
他的眼眸中带着锐利:“时间已经久远到,那些蛮夷以为华夏是一个忠厚的好人,是一个不会动手、挨打了也不会还手,说两句好话就消气了的好人了!”
“臣陈若瀚上奏。”
“恳请陛下下诏,对高句丽用兵,灭国!高句丽王族子弟,尽皆诛杀,高句丽三品以上官员,尽数夷九族,高句丽上下,所有曾经参与过对华夏战争的士卒,尽皆贬谪为奴,充当徭役,三代之内,不可为民。”
陈若瀚站在那里,口中说着一个个的“恳求”,但这些政策却都与往日里杨坚“虚伪”的仁德不一样。
战争不相信眼泪,斗争也从来不相信眼泪!
所谓仁德,只是虚伪的人想要一个好名声,从而牺牲了无数普通人的利益,为那高高在上的人铸造金身罢了。
杨坚的神色变得有些勉强。
但此时朝廷群臣已经被陈若瀚说的慷慨激昂,热血澎湃,所有人都想起来了当年大汉时候的威风,那个时候这些蛮夷怎么敢对大汉宣战?
他们顶多是对大汉进行一些偷袭!
这些年华夏的仁德,却是将他们的性子娇惯了。
鸿胪寺寺卿是最先站出来支持陈若瀚的三十六卿之一,他不是陈氏门生,但陈若瀚说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这些年来,若是说谁最憋屈,那必然是鸿胪寺寺卿了。
他堂堂九州的三十六卿之一,也算的上是高官了,竟然要对一些蛮夷小国的使者以礼相待——简直是彼其娘之。
他们配么他们?
可皇帝的命令犹在耳畔,他也不能不捏着鼻子去做这些事情,他每天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会被史书记载,说自己丢了鸿胪寺的人,说自己是最差劲的一届鸿胪寺卿。
而如今.
他大声的为陈若瀚摇旗呐喊。
当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对陈氏的支持中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没有悬念了。
定局已成。
开皇十四年,秋冬之际。
皇帝圣旨诏书。
高句丽前倨后恭,不尊上国,罪无可恕。
陛下仁德,只灭其国,诛杀高句丽王族子弟,诛杀高句丽三品以上官员三族,参与对华夏大地战争的士卒为奴,充做徭役。
其余高句丽国民则是既往不咎。
圣旨下达的时候,天下都震惊了。
华夏大地对其他国家的灭国战争并不少见,当年大汉经常做这样的事情,看谁不顺眼就派遣一个使者过去,如果使者死了,那就把这个国家灭国。
当年的博望候便是这样.
出使楼兰之后,楼兰的人竟然敢对他们动手,所以大汉就灭了楼兰。
还有许多例子。
所以人们并不惊讶灭国之战,反而是惊讶这道圣旨是出自一直虚伪的当今之首。
后来,陈若瀚在大殿上的那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传出来后,人们才恍然大悟,哦,原来陛下的确是不想做,是陈氏想做啊。
那正常了。
陈氏的人从来不忍气吞声,也从来不憋着这口气。
辽东南郡
关山的嘴角几乎是咧到了眼角,他嘿嘿一笑,看着已经晋升为“偏将”的陈若瀚和李世民感慨:“我还以为这一次又是对面道个歉就结束了呢。”
“谁知道,这次朝廷竟然这么坚定啊。”
“听说是你兄长在朝会上据理力争,所以最后才变成这样的灭国之战的。”
“真是好事啊。”
陈临安撇了撇嘴,他不太喜欢自己的兄长——毕竟谁喜欢一个哪方面都优秀,都比自己强,把自己比的啥都不是的兄长?
看着陈临安的神色,李世民也是悻悻的点头,他同样有所体会。
他那个大哥——死装。
只是此时,更大的兴奋席卷了他。
“那这意思是,咱们可以发动对高句丽的总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