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姜九昭在他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正好与推门而入的谢怀撞了个满怀。

  谢怀没挣扎，反而任由姜九昭扒着自己的身体站稳。

  “你……”

  姜九昭抬头，看见谢怀眼眶中的红血丝，想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谢怀一定是跟灵韵的人有事情斡旋，一下谈了快六个小时，精神紧绷，这时候要是问他细节，只会让他更疲惫。

  于是姜九昭从微波炉里拿出了热好的饭。

  “每隔一个小时热一回，你也别嫌弃，一天都没吃饭了，快来先补充点能量。”

  谢怀坐在老板椅上，逐渐卸下防备，连坐姿也没有维持平常的端正。

  姜九昭把饭放到他面前，犹豫了下。

  “我给你按按头吧。”

  谢怀挑眉：“你会按吗？”

  “嗯，会一点。”

  “……那来吧。”

  修长有力的手指按向太阳穴，随着姜九昭的按摩，谢怀感到一阵放松，眉头逐渐展开：“你从哪里学的？”

  姜九昭专心给他按摩，再加上自己也担心了一晚上，精神不佳，说话根本没过脑子：“之前崔厉风……”

  说到这儿他才反应过来，手指停在了原地。

  两人一时都愣住了。

  谢怀面色铁青，胸腔发出一阵闷哼。

  “你还挺会伺候人，怪不得崔厉风会让你来当间谍。”

  “……”

  姜九昭有些尴尬，决定用技术拯救自己。

  谢怀被按得很舒服，但他一想到姜九昭之前是为了让崔厉风舒服才学的按摩……心里就跟堵了一块钢筋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

  就算是刚刚灵韵步步紧逼，拿几百亿的交易威胁他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可崔厉风只是一个死人。

  谢怀逼迫自己不要做无用的情感波动。

  “……行了，别按了。”

  姜九昭悻悻地收回手。

  谢怀打开饭盒，吃着已经失去新鲜的饭菜。

  等他吃完，姜九昭才开口：“明天我早点来，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分担。”

  谢怀心脏逐渐回暖：“好。”

  于是之后的一周，姜九昭跟谢怀交接工作，基本上天天忙到凌晨，这一单实在太大，中间所有的细节都要仔细，不然很容易就会被灵韵拿住把柄，不断压价格。

  两周过后，姜九昭来给谢怀交汇报表，但是谢怀不在办公室，他揉了揉眼下的乌青，无意识地靠着墙滑到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等谢怀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姜九昭坐在门前睡得很熟。

  他脚步顿住，缓缓蹲下。

  原本白皙的脸现在发青，显然是严重缺觉，谢怀凑了过去，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的脸颊。

  几乎没有停留，只是轻轻印了一下。

  谢怀目光满是温柔，伸手揽住姜九昭的腰身。

  ＊

  姜九昭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漆黑。

  他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沙发上。

  “醒了？”

  谢怀及时地喊住了他，看姜九昭依然迷蒙的目光，语气缓和了些：“睡得挺沉，一路上把你搬来搬去都没醒。”

  姜九昭确定自己现在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条薄毯子。

  “我……怎么回家的？”

  “抱着。”

  谢怀言简意赅，但姜九昭听明白了，顿时有点害臊：“我没想到……我……”

  “明天休息。”

  谢怀的目光一直在电脑屏幕上，姜九昭担忧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