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贵为文渊阁阁老,主持总裁《太祖实录》,但黄淮家境实则一般。这种没有油水事还多的岗位,仅仅表面风光而已。
看看他所谓的黄府,也就和秦淮河畔林川暂住的黄家大宅差不多的大小,地方还偏,出门就是小街小巷,5套青砖瓦房围出了一个院子。院中搭着葡萄藤架,种着一棵歪脖树。
为保孩儿们太平,黄淮早早把家眷送回老家,那里还有几亩良田可供耕耘。在这京师的府中,只有黄淮外加4个家丁,一个厨子,一个马夫,一个佣人,一个书童,组成了大明治下廉洁官员该有的模样。
没办法,这个时代有赵王那种穷奢极欲的主,也有黄淮这种一餐吃不上三个菜的清贫官员。
“特使大人快请进!”黄淮亲自为赛娜尔雅撑伞请进了院内,放声喊道,“王妈!快烧水,伺候特使大人沐浴更衣!”
“黄大人的府邸真是清新别致,闹中取静,深藏功与名。”赛娜尔雅来到这里似乎肩膀也不疼了,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硬是把一套三环外的老破小夸成了京师CBD。
“让特使大人见笑了,老朽一生清贫,从不多拿朝廷一针一线,蹉跎半生,也只能混迹此一亩三分地也。”黄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这么的,赛娜尔雅在王妈服侍下沐浴更衣,换上了一套府中遗留黄淮女儿的衣裳,再相见已有了几分大明女子的气度。
“黄大人,合身吗?”赛娜尔雅也是第一次穿大明的衣裳,开心地在黄淮面前转了个圈,展示起来。不得不说,黄淮有些看痴了。
“大夫来了,给您看看伤。”黄淮作势起身,就要出去。
“不必了黄大人,我们塞外的女人并不那般娇气,您就待在这吧。”赛娜尔雅说着,已经主动掀开了衣衫,露出淤青的肩头,还有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红肚兜。
大夫被请了进来为赛娜尔雅疗伤,黄淮也就一直坐在一旁的茶台前,自顾自喝着茶水,那小眼神,想看,又不敢看,却时不时地在偷看。
处理好伤情,大夫背上了药箱要走。黄淮这才起身问询,得知并无大碍,两三天就会好的消息,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亲自送别大夫,等黄淮回到茶室时,赛娜尔雅竟然正在翻看着书架上黄淮所写的诗集。
“特使大人,你该好生休息,不要乱动啊!”黄淮其实是不好意思自己的书籍被她翻阅。
“太丘孙子玉为姿,梦里分明似旧时。南郭看花春载酒,西窗剪烛夜论诗。几年倾慕心如渴,近日多应鬓已丝。安得鳞鸿致消息,先期为我缉茅茨。”赛娜尔雅不仅看,竟然还念了起来,“黄大人,你的诗都如此之妙。”
“老朽不过闲暇无事,随便乱吟几首而已,不足挂齿。”黄淮其实想说,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诗歌用如此女声吟唱,竟这般好听。
“咦,黄大人今年不过四十有四,正值壮年,总是一副老朽老朽的自称,都把自己叫老啦!”赛娜尔雅拿着诗集坐在茶台边,自己给自己倒一杯,但手臂作势很痛,差点摔了茶壶。
“老……还是我来吧!”黄淮终于改掉了习惯,主动上前,翻出茶杯,为赛娜尔雅七分满了一杯。
“黄大人家中还有何人?”赛娜尔雅喝茶聊起家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