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万邦之福
得亏有刘一手在,不然今天巴噶木能活着上殿,不一定能活着回去了。这疯子估计是被故事洗脑,真来玩负荆请罪,完全没考虑自己身体里有多少血在流淌。
况且,他还背了两捆荆条,美其名曰,一捆是他的,一捆是他爹的,属于替父罚过,不给人任何挑理的地方。
偌大的朝堂之内,回荡着巴噶木那沉重的喘息声,渗出的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滴落在地板之上,想来那么多伤口,也不能说愈合就愈合,他又不是林川,区区一副凡人之体,却想承担起一国之重。
“你真的知道错了?”朱棣打量着台下的男人,心情很复杂,作为人,他敬佩此等汉子,作为大明皇帝,这种汉子竟是蛮夷的领袖,处理不好,草原上说不定又要长出一个元太祖来。
“圣上,忽兰忽失温一战,我瓦剌见证了大明将士犹如天神下凡,硬生生杀光了我瓦剌一代壮年,现在瓦剌到处都是孤儿寡母,哀鸿遍野,怎会不知错啊?”巴噶木淡淡叹息着。
“既知道错了,为何马哈木不来?”朱棣质问道。
“家父已重病卧床,如若前来,估计罪臣我只能捧着他的尸骨回去了。”巴噶木说着咳嗽了起来。
“你该知道递交求藩书时,你爹在里面写的内容吧?受封之后,永不背叛。可这才过了多少年,瓦剌羽翼刚刚丰满,其野心就昭然若揭,如何解释?”朱棣继续咄咄逼人。
“圣上,家父的求藩书所言非虚,也有太平与把秃孛罗王爷的血书认可。但瓦剌入藩多年,从未断贡扰边,一直恪守承诺,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番景象,全因鞑靼太师阿鲁台挑拨离间,您也准了他们的藩属。”巴噶木不卑不亢,阐述了前因后果。
“是吗?也就是说我大明招谁入藩,还需要先问候一声你爹的意思咯?你在教朕如何当皇帝吗?”朱棣说完,朝堂之上一众文武百官怒目而视,好像巴噶木有一句不对,就能当场把他撕吧成破布条子一般。
“臣诚惶诚恐,岂敢如此大逆不道,当日家父奉圣上为主,既明白我等身份,只是一时糊涂,方才酿此大祸,给大明和瓦剌都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最可怜的还是那些孤儿寡母,伤残兵卒,所以罪臣不仅负荆请罪,愿在往后将一年两贡,改为一年四贡,了表罪臣的悔意。”巴噶木说着就想起身给朱棣磕一个,还是刘一手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你不想死就别乱动,再折腾,神仙也救不了你。”刘一手小声提醒着。
“朕为何要接受你的道歉?”朱棣玩味起来,“要不这样,王子舟车劳顿,现在又满身伤情,在我大明先住上个一年半载,还没好,就住个三年五载,这事也就过去了。”
朱棣提出了另一种想法,那就是质子化,把巴噶木这狼留在京师,好生磨去他的獠牙和利爪,就能减少瓦剌对大明的威胁,也能给圣孙创造更舒适的边塞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