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金花赌坊,就见这里依旧喧闹如常,赌客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狂喜、嫉妒、胆怯、贪婪、绝望……人性的弱点在此轮番上演,一直轮回。
而地下静室的贵宾们就沉着多了,到了他们这个地位,赌的就不是钱了,而是三子——股子、引子和契子。
有什么好生意,合伙的股份可以拿来赌、茶引盐引也可以赌、还有某处看好的地皮,契书也可以赌,这种玩法,稍不注意就伤筋动骨,然而仍然有人乐此不疲,如同上瘾。
赌瘾,本来也是一种让人血脉贲张的瘾头。
林青鹿如同一个透明的影子,也像是一阵微乎其微的小小流风,轻车熟路的绕过守卫,查看一间又一间的静室,可惜都没有“大人物”的身影。
她并不焦躁,大人物的身份可能比她想象中的更重要,所以刺玫瑰的招待,要在对方乐意的时候进行。
那么大人物会住在什么地方呢?
是府城最好的香澜客栈,还是某个知名的园子,亦或是,官府的驿馆呢?
林青鹿哪里也没去,而是找到了刺玫瑰。
这人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浓艳而不俗媚的香气,加上林青鹿的追踪药粉,就算隔着上百米她也能察觉对方的位置。
况且这位金花赌坊的隐形老板,其实很好找,她明面上的身份,是赌场地下隐形伎院的一名歌姬,歌声平平容貌平平,在赌场却能自由来去,且管事都很尊敬。
此人自然是像她一样易了容的,真实样貌不大好看,甚至可以说丑。
这大概就是她对同性的漂亮美人充满恶意和手段下作狠毒的原因吧。
林青鹿在距离赌场不远的同乐楼发现了刺玫瑰,她正陪在一个气质不凡的男子身边,用的是倾城美人的容貌。
男子不为所动,一直在品茶。
人的目光是带着磁场的,越是高手越容易察觉,所以林青鹿的目光是专门训练过的,不易引人察觉。
越看,她就越觉得熟悉,这个大人物,怎么和她的新邻这样相似?
按照遗传学,这两人的耳廓、眉眼和举止,都有迷之相似。
这人不会也姓顾吧?
“大人,新货不多,还请您大人大量,饶了奴家。”刺玫瑰双手拢在袖中,一双蝶袖荡来荡去,向面前的男子讨饶。
活色生香、楚楚可怜,男子如同瞎了一样,冷淡如冰。
绝色的女子也不气馁,仍旧柔声道,“不过家里已经找到了几个好苗子,只消培养几年就是世间难寻的伶俐人儿。”
她也为难,上头要的急,可眼下手里头的这些货,品相不错,就是数量不多,也没调教过,还不堪大用呢。
心里怎么想的,她便怎么说了,只是莺声燕语,婉转娇柔,语中难处颇多,若不动容,就真的是铁石心肠了。
自始至终,林青鹿就没听到那男子开口,而刺玫瑰竟也像是没感觉到对方的冷淡似的,自顾自说了好些话。
对方老僧入定,她却一个人说的热闹,说着说着还软在对方身上,在男子喝完茶之后,又依偎过去,柔弱无骨一般挤进来对方怀里,“郎君可怜可怜奴奴。”
接着竟然不知怎地乱了衣襟,露出莹白如玉的肩头和细长的脖颈,男子呼吸乱了一瞬,刺玫瑰便更得寸进尺,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然后便不止是一个人的动静了……
林青鹿……
林青鹿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