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玲腼腆地笑着,眼睛往下一看,是佑笙那只裹着石膏的腿,她大惊:“佑笙哥哥,你的脚怎么了?”
薛父母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可掬的笑容作壁上观,不介入他们。
薛佑笙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她,余光都吝啬于给我。风淡云轻地说:“前两个月的车祸后遗症,就快好了。”
我终于忍不住,要打破他们温馨的重逢,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佑笙,不跟她介绍下我?”
薛父母好像才发现我还在,脸色冷若冰霜。
薛佑笙的目光朝我这边轻轻略过,又回到李雁玲面上,说:“她是我前女友,今晚过来探望我的伤势。”顿了顿,话是对我说的:“你现在看也看过了,要说的也说了,回去吧。喜姨,送客。”
我看了什么?又说了什么?他这是怕我妨碍他们的好事要逐客?
李雁玲眼神复杂地看我,随即扯开一个美丽的笑容说:“真是有心,不过你以后不用瞎操心了,有我在佑笙哥哥身边呢。”
喜姨已经走过来,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赶我。
我站起来,直直地凝视着薛佑笙,他目光躲闪,侧过脸不愿意看我。我淡淡一笑:“佑笙,几天前是谁说还爱着我的?现在的李雁玲又是谁?”
薛母飞快起身朝我走过来,扬起手就扇在我脸上,我的心思都放在佑笙身上,硬生生受了她那掌的全部力气,左边脸颊瞬间红肿,耳畔全是嗡嗡声。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她自己。
薛佑笙回过神来,急忙过来,抬起手却没有勇气伸过来,他责怪地看着薛母说:“妈,你干嘛呢?”又转过头看我,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浅声说:“乔,你先走吧。”
我浑身颤抖,扬起脸直视他眼底:“佑笙,你和我分手,就是为了和这个女人一起?”伸手指着还在呆愣的李雁玲。
薛佑笙沉默半晌,神色复杂地别开脸。我兀自笑起来,脸颊的肌肉痛得我眼泪直流。我流泪只是因为太痛了,并不为谁。
我转身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车站前,刚好有车经过,上车交钱,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对着夜色,不大洁净的玻璃反射出一张无声哭泣的脸。
真的舍不得!我们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第一次牵手,那个懵懂的初吻,如今还历历在目,可他潇洒的一个转身,旁边的位置便被别人占有。
佑笙,你难道都看不见我的痛吗?那么撕心裂肺!
巴士司机突然急刹,我身体猛撞向前面的座背上,司机径自骂起脏话,那个不遵守交通规则横穿马路的途人耷拉着脑袋退回路边。
刚才的那个瞬间,我心跳得好快,脑海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就这样死去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