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习惯有刘振霆的陪伴,而当空荡荡的病房只剩我一人时,夜是那么黑,那么漫长,我无法入睡。
走廊偶尔有脚步声,我知道他就在外面,静下心来默数他的步伐,在二二四五时,突然觉得口渴,在黑暗中摸索水杯,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从手边擦过掉落,然后是一阵破碎的声音。
门外很快有人进来,我偷偷一笑,他终于忍耐不住了。
他把灯打开,看见我完好无缺地躺着,脸上慌张的神情立即退却,只剩淡然。
刘振霆过来蹲下就开始捡热水瓶的残屑,对我似乎无话可说。
我心里生气,他难道真要这样跟我告别?
我径直下床,可是关节处一软,膝盖直接就跪在地板上,疼痛感来得那么迅捷,我咬唇忍住不发出**。
他立刻丢掉手上的垃圾,起身绕过来拉我。
哼,终于肯正眼看我了。我凶巴巴地瞪他:“为什么要假装不在?”
刘振霆目光淡然地看过来,没有任何解释,把我抱在床沿边然后坐我身旁,握住的手没有松开。
见他不肯张口,我也干脆赌气地闭上嘴巴。
夜凉如水,窗边有风吹入,比白天稍冷几度,我只穿一件单薄的病服,不经意抖了下,他马上将被单盖在我肩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被垂下的睫毛遮住大半,若有若无地端详着我。
好半晌,听见他轻轻叹息,说:“自从遇见你后,我就变得不是自己了。”
为我嘘寒问暖,应该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做的蠢事。想着,竟有些想笑。
抬眸看他:“你就做我亲人吧,我好像也离不开你了。”
对他的依赖自昏迷开始便存在,虽然那时候身体机能还处于瘫痪状态,可意识是清晰的。他每天对我做的事情,说的每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想到明天开始会见不着他,心就变得空荡荡的。
他眼瞳撑得好大,不可置信地看我,接着又颓然一笑,说:“乔,你知道我的想法并不止于此。”
是拒绝吗?我转眼看向窗外的月色迷蒙,有些出神。
他伸手揉下我头发,低声说:“乔,很晚了,快点睡吧。”
我对他微笑,说:“我睡不着。”
他坚持让我躺下来,还为我盖好被子,视线对上我时抿唇而笑:“我在这里陪着你。”
我说:“直到我睡着才能走开哦。”他点头说好。
我找到他的大手,握住。这个习惯从某天开始养成,渐渐演变为睡觉前的指定动作。
翌日醒来,手中还握着谁的手,睁开眼睛却看见全然陌生的脸。我惊得连忙将手藏进被子里,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是受伤,喉咙沙哑的喊我乔。
我慌张地起身要往门口走去,他眼疾手快地攥住我手腕,阻止我的逃跑。
我大惊,边掰开他手指边高声呼叫:“振霆!振霆你在哪?”
但刘振霆没有如往常一样马上赶到我面前,整个病房依然只有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