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谁知道他安了什么好心,说不准是想借着灾民的势,来压咱们呢!”
都说以己度人,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如茅塞顿开一般,纷纷附和道:
“是及,哪有人会那么愚蠢,将好端端的粮食白白送给那些泥腿子!”
“那死太监不过是哗众取宠,埋藏祸心罢了!”
陈宫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举动,在他们的眼中是非常刺眼的行为。
虽然心中隐隐明白,陈宫或许真的有可能只是为了让那些灾民不被饿死,才施行的善举。
但他们下意识将这个念头排除在外。
若是认同这个观念,岂不就将他们为富不仁是畜生的真相,摆在明面上了吗!
此刻他们口中不断蹦出的讥讽,完全是为了掩盖内心的心虚!
就在他们尽情宣泄自己心中埋藏的恶意之时。
包厢的大门忽然被敲响。
这声音不禁让包厢内的众人眉头紧蹙,他们在内谈事,说的话都是不能外传的!
他们下意识将目光看向方才活跃气氛的中年人,也是这家酒楼的幕后主人!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他带着谄笑朝着张天杰和王恒告罪后,带着怒容匆忙打开门,想要呵斥!
可待他看清门外的情况后,一切的话语全部堵在喉口,浑身僵直犹如被定身一般。
如此怪异的举动,不禁吸引来了包厢内众人的注意。
他们下意识蹙紧眉头,不知发生了什么!
张天杰看着他站在原地不动,桌下的脚步微动,凳子向后偏移了几分。
确保自己可以随时暴起离桌后,他低声询问道“老谢,怎么了?”
见门口的人没有回话,包厢内陷入寂静,都察觉到了异常。
正想喊人,却见一双大手推开了门口的“老谢”,径直走了进来。
‘这是......’
看着这熟悉的黑色衣服,众人眉梢一挑,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有些尖细的声音响起“诸位,吃的很丰盛啊!”
陈宫扫视着桌上的盘菜,大多都只动了几口。
可屋内众人的筷子已早早放下,看上去是吃饱了!
“啧啧啧,真是可惜啊,外面还有那么多百姓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包厢内惴惴不安的众人,露出“阳光”的笑容“浪费可不好哦!”
要说什么事情最尴尬,那一定是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一转头便看到话题的主人在不远处!
众人并不知晓陈宫到底在外听到了多少,下意识脚趾扣地。
若不是有鞋子阻挡,而且此地还是木楼,恐怕现在得多好几间三室一厅!
张天杰率先反应过来,他装作不在意一旁虎视眈眈的影子士兵,拱手对着陈宫道:
“原来是钦差大人驾临,鄙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张家主客气了,咱家不过是一个‘死太监’,哪敢劳烦诸位迎接啊!”陈宫特点在死太监三字上咬着牙,加重了语气。
‘全听见了呀!’
众人很是无语,心有恼怒却无处宣泄,只得将目光瞥向一旁的老谢。
只道他手下人真是废物,来人连喊都不会!
让陈宫摸到了包厢外听了那么久,真是令人恼火!
可当看到鱼贯而入的影子士兵将包厢填满,一种不妙的感觉替代了之前的不满。
张天杰看向蜷缩在一起,不敢说话的众人,表情就像是吃了shi般难受。
之前还吼的那么大声,口口声声不将陈宫放在眼中。
一副若是人在面前,定要扇两耳光的张狂!
而此刻在正主面前,一切的嚣张全无,甚至缩起头来,不似鹌鹑甚似乌龟!
作为“领头羊”他没忘记自己的职责。
虽然现在独善其身比较重要,可为了自己地位的稳定,只得朝陈宫问道“钦差大人,您这是......”
“无事,只不过是想来找你们聊聊天!”他才说着,身旁的影子士兵迅速上前一步,吓的最近的一名世家之人起身躲藏。
在他离去后,影子士兵没有追击。
迅速来到方才的位置,从怀中掏出一块抹布,将凳子擦拭一番后,这才退开,让陈宫坐下!
“......”如此嚣张的行径,令张天杰感到了轻视。
他此刻也将表情放下,收敛了之前的笑意“那钦差大人,想要聊什么呢?”
“诶,别叫的那么正式,唤我厂公便是!”
“那么陈厂公,您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也没有什么大事!”陈宫拿起最近的筷子在面前的盘菜上撩了撩。
而后像是倒胃口般又将筷子丢下。
“只是前些时日,我让胡大人从你们这调集粮食,好像...你们没有放在心上?”
此话一出,张天杰立马明白,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若是平常在府中,有家丁与护院的拱卫,他自然不会害怕。
可如今他孤身一人在此,而包厢内又被黑衣人团团围住。
势弱于人,自然不敢硬气。
“陈厂公,实不相瞒。我们几家粮食也不充裕,此处天灾来临的太过急促,好几处粮食还未入库便被泼天的洪水冲走了!”
“是吗?”陈宫食指敲击桌面,清脆的敲击声每一下都像打在张天杰的心上!
看着陈宫似笑非笑的表情,张天杰虽感到一丝不妙,可还是咬牙硬撑了下来。
“是的,我们几家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若是...我找到了其他的粮食呢?”
闻言,张天杰眉头疯狂跳动,强压住自己有些颤栗的双手,笑着道,“哈哈陈厂公说笑了!”
若是您有需要,即便我们饿着肚子,也要从牙缝里挤也要挤出来!”
“我代表张家向您贡献千石粮食,以助厂公大人,援助灾民!”
陈宫并未多言,而是将目光投向其余的几人。
而领头大哥都咬牙应下了,他们这些做小弟的又怎敢拒绝?
纷纷表示,虽然家业没有张家大,但也愿意贡献五百石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