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荒芜的大道上,一队车马在路上行走。
周遭很是凄凉,道路两旁没有一根杂草,甚至连树木都是光秃的模样。
此时,马车上的帘子微微一动,揭开一条细缝。
“还真是荒凉啊!”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陈宫发出一声轻叹。
距离他离开忻城已经过去五日,期间路上还是能见到收到消息的儋州百姓,朝忻城聚集。
可一来到儋州与崇州的交界地时,一切都变了!
不仅没有一个百姓的踪影,连道路两旁的杂草、树干都被扒得一干二净,像是被洗劫过一般。
“......”陈宫敲击着窗沿,蹙眉思索起了崇州的情报。
从五年前开始,崇州这片地界就没落下过几滴雨,可以说是旱地千里,民不聊生。
而此地又是先帝十二弟,禄王的封地,朝廷不便出手赈灾。
要问为何,那自然是因为藩王在自己的领地有极大的自制权,除非是谋逆否则朝廷不能无故进犯,干扰当地的“秩序”
要是朝堂想要出手,第一件事便是禄王上奏折表示王府无能力安抚当地百姓,紧接着王府先行开仓发粮,不足处朝廷进行补贴。
可禄王是何许人也?
他根本不管封地内的百姓是否受灾,平民能否生存。
依旧大肆敛财强征赋税,丝毫没有赈灾的想法!
究其缘由,便是因为他对大庆的朝堂心怀怨念!
他之所以会来到崇州这个地方,是因为皇储之争中败给了先帝。
不,不能说是败给,毕竟当他成年之时,先帝已然在位置上干了接近十五年的皇帝!
可在他眼中这皇位本该就是他的,只是先帝年长了“几岁”才能窃走自己的位置。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想,那当然是日夜有人给他洗脑,想要借他之身执行一些计划。
但很可惜,这禄王不思进取飞扬跋扈,竟在京都中高调宣扬这番言论,吸引来了先帝的注意!
引得幕后之人在计划还未周全之时,便开始发动政变!
结果显而易见,正值权力顶峰的先帝轻易镇压了反动,由当时还是刑部尚书的叶纵操刀,杀得那叫一个人头滚滚!
而对于这个手足兄弟,先帝并没有赶尽杀绝,或许觉得他愚蠢,又只是当了别人的工具。
便将他封到了崇州这片接连边境也是最穷的地界。以示惩戒。
对此他自然不服,几经上奏怒斥先帝夺走了自己的东西,但先帝又怎么会理他?
朝堂之上也无一人替他多言,只能被架着来到了这个地方。
虽然先帝保存了他的一条性命,并未束缚他在此地的任何行动,但他的心中依旧充斥着不满!
所以他绝不会像大庆朝廷低头,向那破坏了自己美梦的叶纵低头!!!
连年的干旱导致赤地千里,田里的土地开始干涸,除去第一年百姓还能幸存,可在他的横征暴敛之下,连最后一丝生机都被断却。
有能力的人早早的逃离了这一片州地,无能力乃至恋旧之人,只能死在这片土地。
尸体化为白肉,变为他人的储备粮食。
饿殍遍地,横尸千里。在此地都是褒义词!
仅是十里之地,可能都埋伏着数股贼匪,有良知的人,根本无法在这片地界生存!
本来今年的落雨代表着生机,给崇州还幸存的百姓截留了一份生的希望。
未曾想这并非是上天的恩赐,而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瓢泼大雨将平原化为沼泽,山地化为断命的铡刀。本就奄奄一息的民众经此彻底没了希望。
当然,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活的很是滋润。
要问是谁,那自然是此地的禄王与拱卫他的世家们!
他们以倒卖人口为根基,与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做交易输血。
开放边境朝夏国贩卖那边稀少的食盐与铁矿。
加上禄王可在封地豢养一千护卫,使得他们的商队无人可以动摇!
凭借走私而来的金银,他们继续招兵买马,在百姓们没有“生机”的土地上愈发强盛!
由此,禄王自然不敢让朝廷的人进来,生怕被抓到把柄。
“还真是一个吃人的世界啊!”陈宫发出一声轻叹。
原以为儋州的百姓足够苦了,未曾想这崇州百姓可以说是活在地狱之中!
整整五年,都不敢想象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易子而食之事每日都在上演。
“禄王吗...,希望你的福运足够丰富,能驾驭住你的封号撑过我这一劫!”
......
忻城外,一行队伍风尘仆仆的赶来,为首的老者满眼都是血丝,脸色甚是疲惫。
多日的赶路,让他本就衰败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栗。即便如此,却还是捂着自己的心口,似乎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里,就是忻城吗?”谢辅国抬头看着眼前的高大的城墙,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不是说由儋州世家组成的联军攻城,危在旦夕吗?
为什么此地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连半点血迹与破损都没有?
不安感充斥着他的大脑,不知为何,他有种想要远离此地的冲动!
就在这时,城门打开走出了许多的百姓,他们笑着交谈,脸上没有的恐惧之色。
不像是感受到兵灾,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
“?”这诡异的场景让谢辅国的眉头蹙的更加紧凑,右手紧握缰绳深吸了一口气。
一旁的枭卫看出了他的不安,策马上前道“谢大人,您没有事吧?”
“无事,只是情况属实有些古怪!”谢辅国吐出一口浊气,转而问道“陛下说忻城告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