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城的地牢离“好再来”酒楼不算太远,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
并且此刻街上的行人与小贩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纷纷离去都未在街道上停留,使得路变得宽广没有任何阻碍。
未过多时,陈宫的马车停在了地牢前。
他下车打量的周围只见这关押地牢,关押穷凶极恶犯人的地牢竟无人看守,并且大门洞开。
‘怕到这个程度了吗?
还是想引我犯错?’
陈宫下意识思考,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自己为何要考虑这么多?
纵使前方有万千阴谋险阻,他可一力破之!
迈开步子,独自一人朝地牢走去。
至于车上的满穗与锦绣等人,陈宫选择让她们在车上等待。
要见的是颖妃的父母,带那么多女子多少有些不雅。
大庆十三岁便可嫁人生子!
好歹牢中的那两位也算自己的“岳父、岳母”,不能怠慢不是?
至于她们的安全嘛......
陈宫看了眼马车的影子,他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比影子处更安全了!
走进地牢,此刻里面看守的衙役都已消失不见,若不是犯人都在,恐怕陈宫都会以为这里是荒废的地方。
看到陌生人的到来,被囚禁的犯人纷纷从空隙中探出手不断的抓蹭,似是想将陈宫留在原地解救自己。
“小兄弟,救救我,我是无辜的!”
“别理他,小兄弟先救我,他才不是无辜的,他吃了好几个人呢!”
“呸,我可曲尼嫲的,这世道你没吃过是吧?
哦对了,你是在城内奸淫妇女进来的,你更下贱!”
“你放屁,是那些婊子诬陷我的!
犯事的明明是那廖家的庶子,我好心出手相助,却被那小子联合那贱人给送进来了!”
“哈哈,谁叫你自不量力,世家老爷的事也是你能掺和的?
况且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哪里会有胆子放出外面来?
要我说来,不如进来让大爷我......”
吵闹声在地牢内不断回响,落在陈宫的耳中甚是刺耳。
周遭烛火无风晃动,似有什物快速拂过。
他淡漠的视线扫过那些喧闹的囚犯,未吐出半点言语,却带给他们极大的压力,让他们肝胆生寒。
虽没有感知到杀意,心底却有一道声音在警告他们,若是在呱噪一句,恐性命不保!
当然他们想的并无差错,不知为何地牢内的灯火猛然一暗,下一刻再次恢复原样。
本以为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却突然听见身后人发出一声惊叹。
“卧槽,小肆怎么死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方才还在出言讥讽,口无遮拦要让陈宫进牢房内伺候一下的泼皮。
此刻已然倒在地上瞪大眼珠,喉间不断流淌着猩红的血液,生机竟在眨眼间消磨干净。
特别是那双瞪大的眼眸,好似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之物!
见此情形,方才率先缄口不言,没有吐出什么放肆话音的囚犯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收了嘴,否则自己的下场大概率也是如此!
杀人立威后,陈宫并没有选择继续屠戮地牢中的囚犯。
此刻的他无心去理会这其中有多少人是因为得罪世家而进来。
更加不想去分辨究竟哪些人是冤枉,又有哪些人是真的该死?
他转而轻声问道:“你们可知,前些时日抓捕进来的一对夫妻,被囚禁于何处?”
听到这话众人不敢回应,生怕触及到了什么隐秘,导致自己也变成小肆的死样!
但一旁牢房中有异青年盯着陈宫眼珠子打转,似是下定决心,随即扑到栅栏前对着其伸手大声喊道:
“大人,大人,我知道,我知道。”
他一边呼喊一边招手,在陈宫将视线投过来时,跪倒在地指着一处颤声道
“启禀大人,那对夫妻就被关在下一层的单独地牢中!”
陈宫上下打量了其一眼,没有言语径直朝着所指的方向行进。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那人心中有一抹失落,紧抿着嘴唇想要言语挽留,却有不敢开口。
待众人见陈宫消失在通道尽头,应当是走下楼梯后,面面相觑开始嘲讽他的二腿子行为。
“郑科没想到吧,人家根本不理你!”
“哈哈哈,这小子想翻案的都想疯了,还不能给人家一个念想啊?”
“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还真丢你郑家的脸啊!
想当初郑老爷多好一个人啊,偏偏子孙不争气,不仅害得全家惨死,逼得老爷子晚节不保。
现在还像条狗一样,舔人家的皮燕子被当空气,真是笑话!真是笑话!”
地牢中的众人基本上都知根知底,即便不知道对方的底细,那些官差衙役也会在谈话间将其的身份爆出。
毕竟从吃食上就能看出来大概的身份差距,况且真有大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挤“大通铺”,早就去下一层待着了!
而郑科,这位曾经的郑家大少爷的长相与身份自然被众人所知,毕竟这位在之前郑家还在时,可以说是异常的嚣张!
不仅是瑞城有名的纨绔,在青楼之地流连,遇到争抢花魁者动辄打骂,还经常欺辱那些前来维持秩序官差,可以说是嚣张跋扈的很呢!
所以在他进牢以后,那些衙役最喜欢“伺候”这位大少,周围人也在这段时间中,知晓了郑家彻底失势,只剩下下这一位大少。
所以从之前的敬畏,到现在的讥讽。
若是郑家还有人幸存,他们是万万不敢如此待他,毕竟世家二字有多重的含金量,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是知道的!
郑科趴在地上双拳紧握,将地上的杂草混着泥泞的泥土捏于掌心,浑身颤抖不已。
对于周遭人的讥讽,他心中虽有愤怒,却依旧没有丧失继续舔陈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