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披麻戴孝的人影,跌跌撞撞地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磕得头破血流。
却是被侍卫拦在外围不让进入。
只得哭嚎着。
“母后!儿臣来晚了哇!”
“母后啊!”
“……”、
听着来人悲怆的声音,众人才发现,来人竟然是远在北平的燕王,朱棣。
看着风尘仆仆的朱棣,满头是血,涕泗横流的模样。
所有人心中皆是暗赞一声,燕王至诚至孝。
就是原本濒临暴怒脸色铁青的老朱,此刻神色也是缓和下来。
仰面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一旁挥了挥手。
“让老四过来送送他娘吧!”
一旁服丧的蒋瓛无声拱手,对着外围的侍卫一挥手。
拦住朱棣的侍卫立即让开,让朱棣入内。
朱棣跌跌撞撞地冲到马皇后的灵位前,重重地叩首在地,悲戚不已。
“母后!是儿臣来晚了!”
“母后!儿臣来送送您了……”
见得朱棣哭的真切,老朱也是心中感伤不已……
……
在回到皇宫之后。
老朱将朱棣叫到乾清宫。
直接开门见山冷声问道:“老四,你怎么回来了?咱记得应天距北平也有千里之途。朝廷的讣告,现在怕也是才到北平吧?”
原本神色悲戚的朱棣,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坏了,他只是思念母后心切,接到消息,便是立即星夜奔驰赶回应天。
却是竟然忘记了这茬。
应天距离北平,朝廷的公文即便再快,那也需要好几天才能到达。
可是现在朝廷的公文还没到,他却先行回来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难怪当时自己想要回来,姚广孝却是拼命阻拦。
最后朱棣嫌烦了,表面答应不奔丧,转而夜里却是策马离开了北平。
看着面前神色威严的老朱,朱棣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快被压抑住了。
皇宫之中,朝堂之上,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朱棣也是有着情报往来,是知道的。
也知道自己的父皇老朱,因为母后病逝,如今正式处于极端的暴怒怀疑之中。
若是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自己都会危险了。
心思飞速急转,急忙跪在老朱面前,抹着眼泪,悲痛道,
“启禀父皇,儿臣原本是听闻大哥他……接到朝廷公文,便是安顿好了一切快马赶回。”
“可是儿臣万万没想到,此次归来竟是得知了母后不测的消息……”
“儿臣一时悲痛难忍,欲亲自送母后一程,竟是忘记了向朝廷禀报!”
“还请父皇恕罪!儿臣甘愿受罚!”
说罢,朱棣重重叩首在地。
可是老朱一言不发,紧紧地盯着俯首朱棣。
朱棣一边悲痛哀戚着,一边心思着急。
难道父皇当真要处置自己?
就在他心思懊悔之际,终是听得老朱缓缓开口。
“罢了,念在你对太子一片至诚,对你母后一片至孝。”
“比起老二老三他们,好多了!”
“此次不经朝廷传召,私自回京,咱便不做计较。”
“不过……”
话锋一转。
“从今往后,无召再私自离开封地回应天,咱决不轻饶!”
“是!父皇,儿臣谨记于心!”
朱棣重重叩首,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