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大家其实都挺体贴朴素,并没有傅简描述的那样糟糕。
或许就如李叔所言,梁女士因为丧子之痛,将全部的生活希望寄托到了傅澄海身上,这才对她有所成见。
沈婳虽然没做过母亲,但她也是有母亲的。
每每看到沈青易在她面前卑微的悔过,沈婳心里也不舒服。
她没想过不原谅沈青易,但沈婳又不知,这种原谅该从何谈起。
打小她就没有完整的家,没怎么享受过所谓父母双全的关心和爱护,这也是事实。
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既然过来了,沈婳就不想回忆小时候,也不想回忆以前的沈青易。
以前她和沈青易就不亲,现在一样亲不起来。
在沈婳眼里,沈青易只是有她妈妈的名号,仅此而已。
她做再多,沈婳都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容易渴望,更容易满足。
成年人的世界,感情似乎淡了太多。
于沈婳来说,现在的父疼母爱,也不再重要。
但她依旧能理解梁净秋的那份心。
至少,傅澄海不像她。
沈婳能确定,在傅澄海的童年,梁净秋绝对是一个疼爱他的好母亲,也有足够的时间陪伴他。
只是时间让他们这对母子产生了间隙。
他们从一开始也是深爱着彼此的。
“沈小姐。”
柯秀君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柳树下传来。
她站在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脊背挺得笔直,表情严肃,“请过来一下。”
“有事?”沈婳放下手里的东西,绕过灌木丛上前。
“孙婆婆年事大了,洗衣房那边忙不开,你过去帮帮她。”
“好。”沈婳没有犹豫,转身走向了洗衣房的方向。
那种果决让柯秀君吃了一惊。
原本她以为沈婳多少会生出些抱怨呢。
没想到她一点儿都没有。
洗衣房。
孙婆婆将一些待洗的衣物泡在水盆里,往里加了各种洗洁剂、清香剂。
她腰不好,做完这些起身的时候十分艰难。
沈婳连忙上前将她扶一把,然后拉过旁边的椅子,让她坐好。
“丫头,你怎么过来来?”孙婆婆疑惑,而后她又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改口,“呀,瞧我,叫顺嘴了,你是澄海的媳妇,我不该这么叫你。”
“您还是叫我‘丫头’吧,”沈婳说:“我奶奶以前也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