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像小时候老师教训不听话的学生的时候那种又气又心疼的架势。
“你疯了是不是?不要命了?大晚上,开这么长时间夜车,你不怕路上出事啊?”
傅澄海抬手,捉住沈婳的手,不让她乱动,“你冤枉我了,不是我开的车。”
“谁啊?”
“朋友。你不认识。”
“……”
“放心,我很惜命,和你一样。”
“得了吧,”沈婳才不信,“都病了,还大半夜往阳城跑,你还惜命?真不怕累死自己。”
“我累死,你心疼么?”
“不心疼,”沈婳说着气话,将腿一收,傅澄海的脑袋从她腿上落在床面上。
“真狠心呐,”傅澄海困得要命,实在没精力和沈婳斗嘴,人懒懒的,说什么做什么几乎全凭自然反应。
沈婳抽了枕头过来,托起他脑袋,垫在下面,“你睡吧,我要起了。”
“嗯。”
“早饭不吃了?”
“不吃了,困。”
“比傅简还不听话。”沈婳默默吐槽一句。
门外,敲门声还在继续。
“谁啊?大早上这么吵?”傅澄海皱着眉头抱怨道。
“睡你的觉吧。”睨他一眼,沈婳下床。
打开房门。
孙婆婆看到沈婳出来,心放下不少,“怎么不开门呢?我还以为你病了呢。刚才你在打电话啊?我听你屋里有说话声儿。”
“额——”沈婳的脸莫名上了些绯色,“我没打电话,是……傅澄海,他昨天半夜过来了,还没睡醒……”
孙婆婆面色震惊,随即像看透了什么似的,两手一拍大腿,笑着悔恨道:“瞧我,不该来的,我走了,走了。”
说着,她佝偻的身子已经扭头离开,小碎步溜的飞快,都没给沈婳多说句话的机会。
沈婳空望着孙婆婆离开的背影,无奈一笑。
早饭。
沈婳刚到大餐厅门口,还没迈进门内,傅简瞧见他,紧忙蹿到她身边,小声问她:“听说我爸昨晚上来了,在你屋呢,真的假的?”
“……”沈婳面色有点兜不住,耳根有点热,“怎么连你也问。”
“那就是真的了,”傅简说:“梁叔叔说我爸也来了,我还不信,看你表情——他应该没骗我。”
“梁叔叔?”沈婳不解。
“哦,你不认识,”傅简说:“我也不认识,还是今早上奶奶监督我晨读的时候,他来找奶奶,我才知道他是奶奶的远房侄子。就是他开车送我爸来的。不过他一早和奶奶打过招呼就走了。”
沈婳还在想,这是哪儿来这么个“梁叔叔”,也没听傅澄海说过。
就听餐厅里,梁净秋的声音传来。
“东岩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招待他,秀君,你去准备些礼物礼品之类的,等澄海回去,让他带去送给我那两个老哥哥,尤其是东岩的父亲,听说他最喜欢钓鱼,你多准备一套渔具,不,两套,给东岩也送一套,他也喜欢。”
柯秀君见梁净秋面上是止不住的笑容,她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老夫人,老家那边好久没有亲朋过来走动了,东岩难得来一趟,怎么没多留他一会儿?”
“嗐,是澄海硬把人家薅来当司机的,不过东岩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主动给我这个多年不见的老姑姑问好,还带了两罐上好的茶叶,也算有心了。”
“您是梁家人,这些年您也经历了不少事,虽然和东江那边的少了走动,但到底是血亲,他们肯定不会忘了您的。”
“你不懂,”梁净秋叹口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梁家大势早已不在,我那两个老哥哥也不似当年风光,我一个姑表亲,于他们来说没什么大用,走不走动,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