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冯岐山吃完早饭上班去了。
孩子们放暑假,冯玉娆要出去撒欢,田凤雁硬让冯玉姝去陪着。
家里只剩下田凤雁和大女儿冯玉婷。
冯玉婷上个月初中毕业了,冯岐山想安排她进鸭厂工作,冯玉婷嫌鸭厂有股子怪味儿。
冯岐山又托人安排她到乡广播站做临时广播员。
这个工作,总算是对了冯玉婷爱出风头的脾气,没等正式上班呢,尾巴就要撬到天上去了。
田凤雁把背篓递给冯玉婷:“昨天下雨,树趟子肯定起蘑菇了,你去采点儿。”
冯玉婷翻了计白眼儿:“我才不去树趟子,有蛇。“
田凤雁二次吩咐:“那就去后岗子割点猪毛菜,猪都饿得嗷嗷叫了。”
冯玉婷再次摇头:“我不去草苛子,草浆子粘裤腿子洗不净。我可不干那掉价的事儿,我找红丽画画去。”
孙红丽,是隔壁老孙家姑娘,与冯玉婷是同学、邻居兼闺蜜,俩人臭鱼对烂虾,没事儿除了臭美,就是看言情小说、诗集,自诩文化人,实际就是个恋爱脑加白痴。
冯玉婷一扭一扭的嘚瑟走了,如果屁股后边拴个家雀,估计都能被她抡巴死。
田凤雁终于舒了口气,她是故意支走所有人的。
她要离婚,一要等时机,二要筹钱。
时机没到,但钱,得开筹了。
家里有钱,光折上就有两万多块,实打实的万元户,可都在冯岐山手里,田凤雁哪怕是给孩子买双三四块钱的夹鞋,都得管冯岐山伸手要钱。
现钱没有,那就变卖家里的东西,蚂蚱腿也是肉,能得一分是一分。
冯岐山当厂长,有点儿公权力,家里闲置的好物件不少,冯岐山只注意烟和酒这种他能用得上的。
毛毯、军大衣、做衣裳的好毛料……这些东西压箱底,又是白来的,冯岐山根本就不会关注到。
田凤雁翻了箱子,竟然搜出四条崭新的毛毯、两条新的军大衣、四块好毛料。
毛毯之所以一直留着没送人,是因为东北人本身不怎么盖毛毯,没有棉被暖和又死拉贵的,但却愿意在女儿结婚的时候做陪嫁,图个花色喜庆,又充门面。
田凤雁用大背篓分六次把东西送到了她发小、同学兼闺蜜的周桂兰家。
周桂兰的丈夫是中心校老师,两儿子,一高中一初中,这个时间都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