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苞米刚收回来,没脱粒,也太湿了,等俩月后降到十四个水再卖吧,到时候再还你钱。”
田凤雁:“谁说我要等你卖粮了?我要你家的大白菜、李柏家的新土豆。价格不用争讲了,我在村口老张家和老宋家各买了一些,就按那个价来。车、秤、人我都带来了,现在就能过秤装车。”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田凤雁风风火火的来,大家都以为是打苞米的主意,没想到是满园子不值钱的大白菜和秋土豆。
徐松只能同意,李柏一向以他马首是瞻,也就同意了。
白菜和土豆不值几个钱,二百多块钱的账,足足装了满满一大车。
徐松收回欠条,狐疑的看着货车:“这辆货车,不会是你花钱雇来的吧?”
田凤雁:“不错,就是花钱雇来的,一百二十块钱的车费。”
徐松彻底破防了:“你特么有病啊?我欠你一百二十块钱,你花一百二十块钱雇车,你图个啥?”
田凤雁一脸肃然:“我图的不是钱,是理,欠钱还钱、天经地义的理。”
徐松李柏:“……”
要完钱,德隆乡的债务算是彻底清了。
田凤雁坐上拉菜车上了路。
由乡路拐上柏油路时,与从柏油路下乡路的车堵住了。
两个坐副驾驶的人均是一怔。
是冯岐山和田凤雁。
夫妻二人,离婚近一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货车司机狂按喇叭,他的车厢长,退回去很不方便。
鸭厂司机想倒车,被冯岐山给制止了:“不许倒车。”
鸭厂司机只能尴尬停手。
货车司机的犟劲上来了,索性也不倒车。
这么僵下去,天黑都到不了家了。
田凤雁心中暗骂幼稚,吩咐司机:“小赵,倒车。”
小赵不满的嘀咕:“姐,咱车大,不怕堵不住它。”
田凤雁微微一笑:“小赵,你和驴向着了,会计较你给驴让路还是驴给你让路吗?记住了, 跟谁置气也别和钱置气。回去早了,你还能拉趟活儿,我还能卖会儿货。”
小赵也转过弯了,司机最怕的就是置气,犯不上。
小赵把车倒回去了,到宽敞处给对方让了路。
两车交错,冯岐山透过玻璃窗看着田凤雁,一脸讥讽。
而田凤雁呢,云淡风轻,就好像,冯岐山与路上的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这个态度,反而让冯岐山心里不爽了。
心中暗骂,等钱败豁没了,有你跪下来求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