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明明就在不久前，他们还认为东方帝乾兴是世间唯一的圣人。
但此时此刻，就在他们眼前，却是出现了四位！
乾兴本人是一位。
每一步踏出，都有圣域显现扩张。
但却都被那与他交战的二人，一拳一脚间的展开的圣域瞬间毁灭。
那两位，必然也同为圣境。
最后就是天机阁主穆子石。
这个帝庭最神秘之人，有人说他早已是大帝，又有人说他其实只是精于心计才被器重，其实连帝境都不是。
但现实却是所有人都猜错了！
他只是站在那里纹丝未动，就让三位圣人大战的波动无法近身。
如此实力，怎么可能是圣境之下！
“他们……他们……”
茅云婷呢喃，有些凌乱。
她认出了那围攻乾兴之人的来历。
“青府道门的九气道祖，临渊书院的槲生院长，也是乾兴之前的最后两位圣人！”
“他们不是都在1600年前与诸圣一同消失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她。
只有玉契投影里显现出新的变化。
远处高空，乾兴衣衫破碎身形凌乱。
每一次他展开圣域，便会被九气道祖和槲生院长瞬间击溃。
看起来这两人已占尽了上风，打得乾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但两人的出手却越来越急，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突然，乾兴停在半空。
垂落的发丝遮住伏低的脸庞，任狂风席卷却丝毫不动。
比之前更猛烈的攻击直接打在他身上。
然而却是两位圣人口喷鲜血，倒飞而去！
冲天的气势陡然从乾兴身上腾起，震荡大地，撕裂苍穹，直逼九天！
他身上所有的伤势都在这一刻完全复原。
就连破碎的衣衫也恢复如初。
嗖嗖——
两位圣人疾速飞回，看着这样的乾兴，却是同时止步。
九气道祖横剑在前，骇然道：
“你竟然借助我们的力量彻底融合了神力？不，不是借助而是操控，你可以直接操控我们的力量！”
临渊书院的槲生院长一身黑衣，虽未开口，但脸色却几乎与衣衫同色。
他也同样在此时才想通这个恐怖的答案！
乾兴张开双臂，好似沉醉于体内强大的力量，无可匹敌的神力。
而后才瞥向二人，伸手一抓！
九气道祖和槲生院长同时一声大吼，展开两座圣域。
然而顷刻之间，两座圣域便被捏爆。
他们只感觉周身气血为之一滞，便已经被乾兴攥在手中。
而从头到尾，乾兴甚至都没有动用圣人之法，更没有使用已经被炼化的神力。
他就只是探出了最简单最普通的玄力大手而已，不只是没用全力，甚至根本没有用力！
“是功法，我们的功法有问题！”
九气道祖暴怒大喝！
这就是他刚才会那般惊骇的原因。
同为圣境，又是以二对一，他们的实力也在之前的乾兴之上。
这种情况下，乾兴怎么可能完全操控他们的力量去炼化神力。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修炼了上千年的功法与乾兴同源。
甚至还可能分有主次，而对方为主，他们为次！
所以乾兴才能如臂使指般操控他们的力量，无视他们的攻击！
而他们的功法，可都是来自于自家长辈啊！
“师祖！”
另一边，槲生也是绝望大喊。
此次他与九气道祖出世杀敌，正是得到自家师祖的授意。
理由是对手是虚魂族，而他和青府道门的九气道祖，即便在诸圣之中，也是魂术造诣最为高深的两人。
那么现在呢？
他相信两宗的师祖，那些圣人前辈们一定都看着这一幕。
如果他们出手，自己两人肯定有救。
但如果他们不出手，就说明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一场从他们入宗修行开始，持续了至少上千年的阴谋！
然而，没有人回应，没有人出手。
嘭嘭——
槲生院长和九气道祖，两位圣境，轰然炸开。
但这甚至不是被乾兴以玄力大手捏爆，而完全是他们自身的力量彻底失控，再无法让他们维持形体。
他们的一切，都被修炼了一辈子的功法转化成混力，被玄力大手所摄，涌向乾兴。
以神力淬体，得两位圣境的毕生修为养魂，乾兴实力再度提升。
他哈哈大笑，突然停下，看向远处，轻蔑一笑：“你们要看，那就看着好了。”
“为了我！”
乾兴一声大喝，风云突变。
洒下的阳光突然被血云所掩盖。
这血云突兀而来，遮天蔽日，正以他头顶为中心，形成恐怖的血色旋涡，向四面八方蔓延。
时不时就会有一团血光冲天而起，融入旋涡之中。
“那是虚魂族，虚魂族正在不断自爆化为死气！”
地底深处，成城沉声道。
若比较对虚魂族这个族群的了解，他肯定远不如茅云婷等人。
但若论对虚魂族死后的样子，他却是再熟悉不过。
那些死气正是虚魂族主动赴死时才会出现的东西。
而此时这死气血云的规模，让他难以想象究竟有多少虚魂族在这一刻以自身化为死气。
事实上不仅他，恐怕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想象那死气旋涡的真正规模。
短短时间，它不仅覆盖了整个苍煜，也遮蔽了整个岚州。
但不断投身其中的血光死气，却不只是出现在岚州，更是出现在莲仙域各地。
包括五州之外，那些并未出征的各宗各族各大势力，此刻全都人心惶惶。
往往就在他们眼前，严厉的长辈突然炸成血雾，温柔的师姐突然声息全无，听话的小弟高喊一声“为了我”，而后化为一滩污血……
凡此种种，正在各处上演。
而对这一切究竟代表了什么，却无人掌握答案。
“他到底要干什么？”茅云婷看着玉契投影，声音颤抖，透着不安。
秦芷琪同样皱眉不解：
“若我猜的没错，乾兴之前无法融合神力，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身为虚魂族的他无法与死气彻底分割。
而那两个圣境的力量似乎专门为克制虚魂族而诞生，这才帮他做到这一点。
但既然他都已经成功驱逐死气融合神力了，为何又要重聚死气？”
其他人同样想不通，只有成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来自气运之龙的一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