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一直觉得有钱人家就是好,好在哪里?就比如现在。
萧玄说罢,只轻轻一招手,就见刚刚被司琴打晕的半老头又走过来朝着萧玄行了一礼,然后看着琳琅司舞司琴几人道:“老奴带几位客人下去休息。”
琳琅看着那半老头额上的大疙瘩,只觉人生真是戏剧一般多变,这半老头莫不是萧府的管家吧?那以后如果自己要在萧府住下,怕又少不得鸡飞狗跳之类的。
谁知,这半老头却是十分恭谦的引了琳琅几人离去,并无其他表示。琳琅暗道大约是萧玄的淫威太重,这府里人才如此谦恭有理。
见那半老头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大约还在为之前的事郁闷。这样下去是打探不到任何消息的,琳琅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只是她自己刚刚行完针,甚是疲累,不愿说话,便使了眼色让司琴前去套近乎。
至于为什么是司琴而不是司舞去,自是因为先前打晕这半老头的也是司琴,常言道不打不相识嘛!所以,司琴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了。
接到自家主子命令的司琴郁闷半晌,终是拿着自家主子给的药膏,默默走到那半老头跟前。手里的小瓷瓶握的死紧,于是便看不见紧握的瓶子,只见司琴的拳头捏的差点呲咕作响。
那半老头见司琴这般过来,吓得一哆嗦,几乎要狂奔而去,琳琅在后面看着这般景象差点笑出声来!
司琴十分无语,拿了那瓶子便要为那半老头上药,惊的那老人家死死抱住脑袋不松手,司琴便只得作罢,扔了那瓷瓶在老头怀里,司琴笑眯眯的凑过去:“大叔啊,您贵姓啊?”
半老头默默的看司琴一眼:“鄙人萧泽,府里人都管我叫泽叔。”
司琴淡淡“哦”了一声,便退回琳琅身边:“主子,打探清楚了,他叫萧泽。”
琳琅一梗,只觉眼皮子突突跳起来,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司琴大傻逼’,尔后一脸期待的去看司舞。
司舞仰头看天,无视之。
最后,琳琅浪费了一瓶上好的药膏,只得到了半老头名叫萧泽这样一个鸡肋的消息,气的琳琅几乎要把司琴咬死了事。
萧泽引着琳琅等人一路东拐西拐,穿廊走院,最后在一个名为“春华”的院子前停下,恭恭敬敬的送了琳琅等几人进去,尔后反身回去了。
进了春华院,琳琅不得不骂一句萧玄王八蛋,此时明明已是冬日,偏他还把自己弄到这春华院里住下,这院里草木凋零,叶落颓败,只顽石假山还屹立不倒,坚劲非常。
她唯一满意的,便只有院墙边一颗梧桐树,树高枝繁,像极了以前自己在墨云宗上小师父的院子里自己种下的那颗梧桐树。只可惜在这般冬日里,梧桐落叶,树上光秃秃的,不如夏日茂叶参天时的华美。
将院子里伺候的女婢都打发了出去,琳琅坐在屋内的桌子旁边,倒了一杯茶水在手中把玩。热水的雾气升起,将女子的面容掩的朦朦胧胧,不甚清楚,唯一双眼,清亮无波。
司舞司琴二人也在桌边坐下,司舞看着自家主子,自是知道她疲惫不堪。她虽心疼这个少女,但她亦知,这才刚刚只是个开始!
司琴倒是一向心大的漏风,见自家主子和姐姐都沉默不语,只觉气氛微微沉闷,突然想起自家主子今夜被萧玄捏住脖颈逼问时的表现,只觉自家主子真乃神人,演技当真是炉火纯青。
眼珠子一转,司琴握住琳琅手腕,兴致勃勃道:“主子,你今夜被萧玄逼问时那哀恸的神色好逼真啊,我都忍不住要信了。”
琳琅突然来了兴致:“你怎知我是装的?”
司琴一呆:“青青姑娘的旧症不是你做的手脚么?还装着一副被冤枉的无辜。” 说罢,还送了自家主子一个大大的白眼。
琳琅轻轻一笑,拍了拍司琴的肩膀:“你这小妮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细心了?”
司琴嘿嘿一笑:“我看到主子你对姐姐贱贱的笑了,你每次那么笑都有人要遭殃好不哒?”
琳琅一梗,无话可说,自己那会儿笑的很贱?应该没有吧,毕竟自己有盛世美颜支撑着,不管怎么笑都应该是极美的。
司琴兀自笑的开心:“主子,你太厉害了,连萧玄也骗过了。”
听得司琴的话,琳琅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装的么?其实或许不是的。她是真的在难过,出了那般事情,萧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从盛夏到如今深冬,他们在一起近半年,他却依旧如此防她。
她想,她在他心里或许就真的是那般蛇蝎女子,她或许就真的完全不值得他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