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咔——!’
再度地进入了这一片缓速的视界当中,感受着施加在了自己全身的强大压力,再顶住了这股子重压,西瑟狠狠地挥出去了拳头一记,将又一个突进到了西瑟面前来了的投弹无人机连带着那炸弹一同殴打得破碎变了形。
西瑟这也终于是有了空闲瞧上了一眼那大巴车的顶部,看向了那位全身都被灼烧的一层皮肤仿佛都被碳化,显得极其凄惨的“替身人形”。
其实早就在刚刚车队第一次遭遇到密集无人机集群袭击之时,对于那些个开始了无谓自相残杀的无人机们,西瑟就曾经怀疑过那会不会是这一位突然出现在了车队之中,不知名的“替身人形”所为。
但此刻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处在了同样危险的境遇中时,那大巴车顶之上显得焦黑的人形却显得是那样安静。
让本来还期望着那一幅画面能够再度重现,为自己此刻分担下防卫压力的西瑟也只能暂且收回了那许多的期盼,继续着眼在车队后方的大量无人机之上,扮演着一个可靠护卫的角色。
只不过,西瑟所不知道的是,就连他刚刚回过头去看了那“替身人形”一眼这样的小动作,其实也都尽皆被收入了那凄惨的焦炭身影的视线之中。
而显得无比安静的,其实也就只有这会大巴车上的这一具残破身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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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那夜之城足有千里之遥的另一片空间之中,在这一片明显并不属于现实世界的碧空镜湖的幻景之内。
那五席向心而设的椅子上头,还是一如先前那样,坐着一胖一瘦的两位老者,以及另一道看不清身躯面容,纯粹是以光芒霞彩凝聚而成了的虚幻人形。
而此刻同步发生在了夜之城内部的那一场凶险追击戏码的画面,也正在持续不断的播放在了那虚幻人影的头顶正上方,供另一边的两位老者看个仔细。
“呼——还好还好。到了这会功夫应该就算是有惊无险,所有孩子都带回去了。”明明此刻画面中的“燎原火”车队仍在与那无人机集群不断地做着斗争,可那位身着神职长袍的富态老人却像是已经能够确认了那一行人安危了似的,这说着话,一颗悬起来了的心也再度安稳落地。
“哈哈……”而就坐在了富态老人身旁,那位皮肉包筋宛若冢中枯骨了的瘦削老人听了身旁老友的这话,也再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微微笑意,开口打着趣:
“……所以我就说,有布伦在前边护着那帮孩子们,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也好意思问!”被自己身旁老友苟斯特的话语一激,“教宗”这会也是气上了头,原本显得格外慈祥的富态胖脸突然间现出来了几分愠怒,再开口可就是一句找上了自己老友的茬:
“要是这帮子小娃娃都折在了那莫名其妙的赛台上可怎么办?
能学到这个境界上的人本来就罕见,更何况菲洛这还是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要是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似是这样连连的两声喝问都已经难以表达出来“教宗”的不满了,那张富态的脸上怒气又变得更甚了些:
“早就应该按我说的,那什么狗屁辩论赛干脆就别去了,让那整个队伍都一块安安全全地回来,不去惹那些事情,让前方根据地就那么自顾自的安心发展,比什么不好?”
只不过,或许就连“教宗”自己都没能想到,身旁的这一位竟是主动地又开口与自己嘴硬上了:“不好,很不好。
若是就那样灰溜溜地走了,那孩子有怎么可能会和西瑟小子一块天台谈心呢?
若是没有那一次天台的论道,菲洛的境界不也就只是停留在了虚无主义上头嘛?”
似是说到了尽兴之处,苟斯特话说至此,还当着大卫的面继续就着这么个话题深入展开了下去:
“从那些最最低级,最最迷茫,单纯的被意识形态所束缚,纯粹的传声筒、复读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墨守陈规拒绝变通的意识形态奴隶。
(通常是那些受教育程度低的,听啥信啥,不曾拥有自我思考判断的能力。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会动的u盘,肚子里头塞满了的全都是从其他人那里复制的内容。)
到第二个级别,能够认识到意识形态与客观实际的区别,认识到了意识形态的局限性,但也仍旧流于表面,缺少抽象思考能力。
(经过一定的基础教育之后,开始有了基本的思考能力,遇到事或有若无的会表现出来好奇,会上网搜索,看见了那些明显违背常理的东西也会嗤之以鼻。
但还并不具备强大的复杂抽象思考能力,对于各种主义之类的复杂抽象概念并不能很好的理解。
对于那些各种主义,也只是随大流地,懵懂的去支持那些宣传中美好的表象。比如平等、自由这一类空洞的口号,除了喊口号其他啥也不懂的这群人。)
再到第三个阶段,终于认识到了所有意识形态都只不过是人类自己为自己所创造出来的‘进步的意义。’是人类为人类自身发展方向的结果的收束。看清楚了生命存在本质的虚无。
(终于有了复杂思考能力,开始自发的沉浸在了各种哲学思辨当中,开始认识到了意识形态这一人类经验认知的集合,并且也开始对各种意识形态进行自发的剖析,很容易陷入无休止的质疑,学进虚无主义。
经典游戏台词:“但这一切都有意义吗?”
还有诸如:“人终究是要死的。”“本我、超我……”“我思故我在”等等。意识到了原本自己坚信的那些文化、宗教、教育所教导自己的那些仿佛“天经地义”一般的事物其实并不是那么“天经地义”,其背后各有缘由之后,很容易陷入无穷的质疑。
比如这样做真的对吗?)
直到最后,开始理解意识形态的形成,并根据朴素的个人喜恶、人生观念重新拾起坚持,怀抱宏大愿景。真正成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就比如我理解了各种意识形态的背后原理,为什么要孝、为什么要仁,为什么君王们总喜欢提倡忠。
然后空想着,学进虚无了,意识形态都是别有用心整出来的,压根不是人存在在世界上最本质的意义,所以我感觉世界幻灭了巴拉巴拉。原本传统文化男女交往保守,我觉得这都是封建压迫,我就要解放,就要乱搞,就要搞嘻哈。
最后进厂打了两年螺丝,看见了各种资本家压榨工人的丑恶嘴脸。或者是时值国仇家恨。一狠劲一立誓,我要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中华崛起便是独属于这个自然人的人生意义、自我实现。
自此以后,各种意识形态,各种主义都变成了实现“中华崛起”的工具,被这个自然人所掌握。谁有用,就用谁。
而不是像第一类人一样,反过来被意识形态所掌握。某一类意识形态,某一种主义一定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