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说着从口袋里取出折成豆腐干般的图纸摊开——纸上潦草地画着十一个红圈,而第十二个,则将祠堂整个圈了起来。
如果村人供奉的,真的是一根承载了无数灵子而形成妖魔的逆柱,那么南方选中的十一棵健康笔挺的古树,就刚好构成了能抑制妖魔的阵。
人们总以为古书上的八卦阴阳、正邪否泰都不过是信口漫谈,不可当真,殊不知那却是历朝历代的猎灵者们用性命换回来的经验。
“十一柱堂十二逆,恶气难泄亦难进。”——这是南方绞尽脑汁才回想起的、偶然间看到的一句话。如果此言属实,那么这阵法就能够完美地将村落孤立起来,就算逆柱有通天本领,也翻不出这弹丸之地。
南方并没有告诉斛黎,她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周边,更是为了在结界被打破而他又无力应对的情况下,所做的最坏的准备。
她长年使枪而长有剥茧的手指绕到背后,轻轻拿出一枚小巧的引爆器——她已经在村中偷偷埋下了大量的塑胶炸药,只要按下这红色按钮,面前的一切就会化作一朵蘑菇云。
瞒着他做了这些事情,被发现的话,斛黎肯定会大发雷霆。
不知为何南方有着这样的直觉:比起这些村人的性命,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帅气男子更在乎自己相不相信他的实力。
现在的南方,已经很少冒出“灵能者就是这样”的念头了。尽管如此,还是对于自家上司的不可理喻无言以对。
斛黎到底为什么那么重视我?只有这件事,南方百思不得其解。话说回来,上一次逼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是不知不觉就被糊弄过去了。
“到头来还是没有得到解答。”南方满心不爽地碎碎念着,用雕刻刀拨拉着树皮。
不过,如果换成别人被一个那么帅气又温柔的男人死缠烂打,估计高兴都来不及吧。
斛黎快点放弃我好了,反正,我也高攀不起那么优秀的灵能者。
南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可一在脑中描绘他和别的女人深情相拥的场面,她心中居然泛起了酸味。
我在吃醋?
这下,南方是当真连自己的心思都理解不了了:她明明一直都觉得斛黎又烦人又轻浮,为什么想到他爱上别人自己会吃醋?!
难道我喜欢上她了?
白皙的手猛然一抖,雕刻刀危险地擦过树皮,差点毁了她千辛万苦画好的魔阵。随即,南方便安然一笑,站起身来:怎么可能嘛。更何况,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如果真的可能走到不得不毁灭村子的那一步,就必须先解救教授他们。
“咔哒”。
南方解下背上的半自动步枪,熟练地装上特制麻醉弹,手心里薄薄地沁出一层汗水: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去“劫牢”的一天,还真有点兴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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