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并没有要求第二次更换病床,只是身边的隔帘再也没有拉开过。即便看到白笑那模模糊糊显得有些憔悴的消瘦身影,她也没有心软。
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南方本能地有着提防与恐惧,更何况对方还是名强大的魔术师?
所以她并不知道,白笑面前,此刻正摊着几张乐谱。她的手横放在空中,模拟着吹笛的动作。
白笑爱极了南天给她的这份曲谱——这是首幽怨平和的曲子,仿佛蕴藏着对远方亲人的无尽思念,让她几欲落下泪来。
这里面包含的,是整整六年南天对妹妹的关切吗?
白笑转头看向帘子另一边抱着毛绒娃娃的南方,轻轻开口:“你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南方身子一震,更加抱紧了翰昀成送的巨大泰迪熊,嘴唇蠕动了一下,什麽都没说出口。
白笑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南方无法自制想起那两条神秘消失的短信和古家族不可估量的影响力,越想越觉得不妥:难道白笑在其中动了手脚?可是……爲什麽?
而白笑等不到她的回答,一边继续默诵谱子,一边自顾自说道:“我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就接手了吹笛人的各种训练。所以……很羡慕你有个贴心的哥哥。”
“你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贴不贴心?”南方的反问一针见血。她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得几乎能在帘子上开个洞。
白笑自嘲地勾勾嘴角,回答:“从那晚的短信里看出来的。”
“是么?”南方嗤之以鼻,掏出计算机搁在枕头上,敲敲打打调出医院的热感应图——她有这直觉——即使自己再小心再怎样提防白笑,最后恐怕还是免不了要在此大战一场。
不知道希伯雅有没有写出音乐之神的言灵。南方担忧地叹了一口气: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外人绝对不能插手——这还真是个蛮不讲理的规矩呢。
白笑深知两人之间短短的友情已经荡然无存,伤心地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我出去一下。你要跟着我么?”
“跟踪一名魔术师?”南方不屑地讽刺,“我可没有挑战古家族的勇气。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什麽蠢事。”
“即便我做了什麽又如何呢?”白笑的眼中浮现心寒的阴霾。前几日,南天又来找过自己一次,简短地向她介绍了古家族的基本状况与规矩。所以现在白笑也已经明白了南方缩手缩脚的原因:任何被视为冒犯魔术师尊严的举动,都将受到四大古家族的联名追杀。
这就是白笑背后的势力——足以让南方乃至整个除灵组和董事会望而却步的可怕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