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黎看到南莫云的脸色越变越难看,笑容里的寒意也愈加浓烈。
别以为你是小南的养父,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敢做。惹火了我,哪怕是这世界我都毁了给你看。
自从上次吸收了逆柱的灵核之后,斛黎本性中属于妖魔的残酷疯狂和破坏欲望已经越发明显。此时,心中的怒火更是化作了丝丝黑色煞气盘旋在身周。
但仔细一看,南莫云才发现,那些煞气一碰到南方就温顺得像绵羊一般,乖乖从她身边绕开,非但没有带来丝毫不良影响,反而像是在治疗南方依旧充血的双眼。
而南方却看不到这些黑气,只觉得仿佛有一道的清泉洗去了眼前斑斑的血点,冰冰凉凉的感觉令她舒服得几乎**出来。
“好一点了吗?”斛黎旁若无人地伸手轻轻抚摸着南方的双眼,为她舒缓眼部肿胀滚烫的不适感。
南方红着脸偷眼看看面无表情的南莫云,随后满脸幸福地点了点头。
“斛黎先生,你应该庆幸。如果天小子还在,你是绝对不可能接近我女儿的。”南莫云剜了两人一眼,尖锐残酷的言语顿时让南方的身体僵硬住了:父亲是在责怪我,哥哥刚死就这样和斛黎打情骂俏么?
或许,我真的不是个好妹妹吧。南方神情黯然地自怨自艾:南天哥哥会不会对我很失望呢?
就当她即将陷入自责的深渊时,斛黎怒不可遏地猛地一拍桌子,玻璃茶几碎裂的巨响将南方的神智吓了回来,也让南莫云的脸色霎时铁青:“小子,你是在挑衅么?”
“呵,是又如何?”斛黎眉目间,冰冷的怒意几乎连空气都要冻上了。放任黑色煞气腐蚀着玻璃碎片,他冷笑着道:“亏你还是小南的父亲。你难道以为,她不哭不闹,就是对亲哥哥的死无动于衷么?还是你希望看到她悲痛欲绝,对今天白笑的胡作非为视而不见最后造成更大的伤亡?你——”
“斛黎,不要说了。”南方哑着嗓子,主动站起身来,瘸着脚往外走去,连沙发背后的枪都忘了拿。
要让一个狙击手忽略自己赖以生存的武器,那需要多大的打击啊?
斛黎霸道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南方拉回自己怀中,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冷冷凝视着南莫云道:“如果你有什么刁难人的条件,最好赶快提出来。如果你继续玩这种文字游戏,我可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
“斛黎……”“嘘,听话。”这一次,斛黎并没有顺着她的意思收声,反而竖起食指点上南方的红唇,这才继续道,“南莫云,你看我不顺眼我无所谓。不过刚才那种混蛋话,你再对小南说一次试试,我不介意把你扔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喂鲨鱼。”
其实,南莫云刚才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得过了,正后悔着想要道歉。可此刻一听斛黎那狂妄到极点的话,怒火立刻压过了歉意一头:“妈的,你行啊!想跟老子单挑是吧?”
一直远远观望着的雷正阳一看状况不对,立刻拖着翰昀成冲了进来,第一时间先从南莫云手上拿走了雕刻刀:“别,别。南叔,您冷静些哈。您的那些魔兵一出,这医院楼还要不要了?”
——南莫云走的是机械路线,各种以灵子为原动力的魔兵不知疼痛不畏死亡,是真真正正的杀戮机器。平日里不轻易出动,一出动不见血不停歇。雷正阳原先看斛黎与南莫云争吵看得正起劲,此刻一看这位大叔赫然已经准备按下刀柄上的信号钮,才赶忙跳出来和稀泥。
南方立刻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愤怒的视线像是在无声地质问:你看戏是不是看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