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可能,她和哥哥都不曾将谁害死。
可沈未饶偏偏又不会说谎,嗓子眼放了一团棉花,把她想说的话,堵在了那里。
她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手足无措。
叶芙低着头,等着沈未饶的回答,可她等了半天,也没听到沈未饶说一个字。
于是,她抬起头,又恢复了先前和沈未饶说话的语气:“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陪酒这份工作不适合你,我给你换了一个,打扫每层的卫生间吧,我希望类似的事,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谢谢芙姐,不会有下一次了。”沈未饶对于叶芙的赦免,格外感激。
可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不是沈未饶能控制的,除非她和与贺尽灼有关的人,此生此世,老死不相往来。
但残忍的现实终究还是会盖过美妙的幻想,沈未饶在叶芙办公室出来过后,又往管打扫厕所卫生的管事那里要了一把扫帚,一个簸箕。
管事的一句话都不愿和她多说,催着她赶紧去干活。
沈未饶老老实实忍着臭气挨个厕所打扫,很恶心,但她得忍住,这是她唯一一份不用去讨要也不犯法就能赚来钱的工作。
直到打扫到三楼,沈未饶看到地上一摊呕吐物,味道刺鼻,实在受不住,想吐又吐不出来,恶心感在沈未饶的胃中徘徊,她躬着腰,干呕不止。
忽地,沈未饶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背,她浑身僵住了。
怕是林倾秧在带人来殴打她。
沈未饶下意识的就要跪地求饶,拍她背的人甜糯糯的问道:“那个,我看你一直在呕,就过来给你拍拍背,好疏通气管,没想到会吓到你,抱歉啊。”
沈未饶转过头,一位和她穿着一样,黑色短发,娃娃脸,鼻子周围带有雀斑的小姑娘正扑闪着大眼睛毫无戒备之心的一脸无措的看着她。
小姑娘年龄看着不大,似乎是个未成年。
她分明没有做错,甚至做了好事,但第一时间想的却是道歉。
恍惚间,沈未饶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沈未饶看了她一眼,接着强忍着,去把堵住的便池通开。
为了不让小姑娘内疚,她边干活边说着:“你没有吓到我,是我太敏感了。”
小姑娘还在不停道歉,沈未饶放下手中的活,严肃的告诉她:“你不用道歉,你没有错。”
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
是这个世界有错。
小姑娘怔愣一秒,很快,她露出笑容,眉眼弯弯,酒窝浅浅,这一笑,万物复苏,春天到来。
沈未饶羡慕她,能在卑躬屈膝的同时,喜笑颜开,而她做不到,她忘记怎么笑才是为了迎合别人,怎么笑才是发自内心的了。
“我叫温扶桑,扶桑花的扶桑!”沈未饶出神之际,小姑娘将手在衣服的干净处噌噌,向沈未饶伸出手,“外婆说扶桑花代表纯洁,一年四季都会开花,她希望我也像扶桑花一样,永不凋零”。
沈未饶盯着温扶桑伸向她的娇嫩嫩的手,没给予回应,则是道:“抱歉,我的手太脏了。”
温扶桑呆愣了片刻,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有人给她道歉,她甚是受宠若惊,搓搓手,甜甜的笑着说:“没关系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沈未饶没有告诉温扶桑,她在夜色佳人的名字,则是告诉了她自己的本名。
沈未饶。